这位锦衣公子年纪也就在二十出头,生的面相颇为俊俏,拿出来也得算个俊后生。一身衣服用料上乘,用上好的熏香熏了,离着多远,都能闻到香味。他身旁坐的,是个年纪比他小几岁的男子,皮肤白皙,细眉大眼。纵然穿着男装,也让人难以自拔。
若是仔细端详一阵,或是离着近些,也就能看出来,这其实是个女子,女扮男装,跟着男人到清楼里来。她抬手在那华服公子身上一打“我是你的女人,不过陪你爹睡过几个晚上,怎么就成了你小妈了。我要真是你小妈,那你天天晚上睡我,又成什么了。”
“禽兽啊。这不是很简单的问题么。”那公子一脸不屑道:“其实我爹纳的妾,我也不是没玩过,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其余皆无不可,这才是男人么。我的女人我老子可以玩,那他的女人,我就也可以玩,这才是公平。说我是禽兽,我就是禽兽,可我是当今万岁的表弟,就算是禽兽,谁又敢奈何我?红儿,虽然你是我的女人,可是毕竟和我爹睡过了,叫你声小妈,是我讲礼数么。”
他哈哈一笑,又摇头道:“安陆这地方不好,没意思,没什么好玩的。前几天玩了几个女人,接着就闹出人命来。你们啊,一个个又说什么谨慎,又说什么不可放肆,真是的,在京里不能乱来,在这里还不能乱来,有什么意思么。张忠,你说是不是啊?”
在包厢里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就是一个四十开外的汉子,生的面貌很普通,扔到人堆里,也没人认的出。这位公子显然很信任他,即使说一些私密,也不背他。
见问到自己,张忠只施了一礼“张忠只是个下人,这些事,不归小的做答。我只劝您一句,大局为重,毕竟您还要尚长淳郡主,事情闹大了,怕是坏了大局。”
这锦衣公子,正是建昌侯张延龄的儿子,正德天子的表弟张嗣宗。年纪虽然不算太大,但已经在前军都督府挂了个右都督的衔,食一品武官俸。眼看他文武不成,家里便寻思着让他做个仪宾,也算是个出路,再者他在京里闹的不成话,也该出来避避风,尚个主,也就不至于胡闹下去了。
“别提尚主,一提尚主就烦。当仪宾有什么好的,你们看乌景和,倒是个仪宾,就是那
副窝囊样子,还不能纳妾,玩个女人也要偷偷摸摸,连清楼都不敢来。哪像我自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不是老爹非要我尚主,我才不来呢。”
那女扮男装的女子笑道:“公子爷,话不能这么说。你如果尚了长淳郡主,做生意就方便多了,要赚钱就容易了。有了钱,还怕没女人?而且长淳郡主,听说是个美人呢。”
“是啊,不过再美,也不如红儿你美。”张嗣宗一把将红儿抱住,一通猛亲,然后道:“她身边那宫女那么容易就被我弄上手了,我弄她也不会费劲。到时候弄大她的肚子,看看蒋氏那边,还敢不敢推三阻四!听说她姐姐也是大美人,到时候,我就替老乌关照关照他老婆生意。”
他又笑了一阵,此时,下面已经开始宣布这次薛妙妙出阁的规矩。有名的清倌人下水,与普通人家嫁闺女仿佛,都叫出阁,得了这女子的,也被称为姑爷。中间自有一套异常复杂的仪式,算是独有的文化。
今晚竞价薛妙妙的,除了比谁钱多外,还要附带诗文,由钱财和诗文综合评价,这样既有了竞赛的味道,又不失风雅。最后的决定权,也在薛妙妙手中,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谁能入选,还是得她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