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有灵,这把被内定为子午剑阵主剑、但尚未命名的大剑在十三郎手中,就像一把没有遇到明主的良将,空有平天之志。却只能如屠夫一样狂砍乱舞,平添不少愤懑。
一击退敌,大剑好似捆住双手的绝世武者,在被一个孩子屡屡挑衅后终于挣出手指,终于弹出愤怒的一指。
畅快!
……
……
小剑飙射之后飙退,十三郎的身形也来到最高点。
顶着汹汹火海,忍受着全身上下传来的酥麻昏沉欲眠的感觉。无视那片飘忽而至即将临体的紫叶,他的身体旋转半周,甩臂再次挥刀。
是挥剑。
以他此时的境界。在普通对手面前还可以冒充潇洒,暂顶一回剑修风采。然而此时的对手是夜莲,十三郎便只能回归本色。重操莽夫旧业。
大剑发出愤怒鄙夷的咆哮,至上而下斜劈划过,以无比残暴横蛮的姿态从一片粉颜中穿行。
粉莲的呜咽淹没在剑啸中,好似牙床上的一卷幔纱,一分为二。
目睹此景,女儿为之神伤,莽夫为是惋怜,书生为之抚额。
全场响起一声不忍的叹息。
叹息声中,余下八片粉叶齐齐悲诉,夜莲的眼中浮现出一抹痛色。转瞬即为寒冽所替。
叹息声中,笼罩全场的粉意为之一振,好似无法承受狂暴的娇娘,发出一声轻吟。
叹息声中,紫叶漫展。如遮天之幕将十三郎的身体裹拢,再徐徐收紧。
叹息声中,有一丝阳光从阴霾中射入,于十三郎脚下投射一抹暗影。
浓浓的影子在蠕动。
十三郎在跳动。
紫色幔布在颤动。
……
……
巨剑斩下时,十三郎好似用力过了头的醉汉,身体在空中倒竖起来。紫幔随之抚上他的身体。如无数条灵蛇攀爬粘绕,于瞬间将其上半身缚成了粽子。
却没有困住十三郎的腿。
不知道为什么,可将巨钟法宝揉成铜棍的紫叶,竟奈何不了那把丑陋阴沉的轮椅!
轮椅感受到无处不在的压力,扶手悄悄弹出;它的靠背也随之延出,连两只车轮都由直立变成平展,好似一条苏醒的蛇。
车轮、扶手、靠背,几样简单的事物在紫幔内躁动,生生撑起一片天空。
双臂被死死捆缚,十三郎法力挣了两下竟不得脱,心中大起凛意。
以他现在的力量,别说一块布,就算是一根铁棍,一把飞剑,一座铜桩也无法承受。如今全力之下,竟然撕不开这块莲瓣化成的布!
不仅如此,他体内的法力竟也有凝固的迹象,好似水入玄冰,即将为之同化为晶莹一般。
论品质,这片莲叶已不输给大多数上品法宝,甚至有过之。这还只是夜莲的一道普通神通而已,哪怕用脚去想也知道,她定有更凌厉也更加难以抗拒的宝物手段,等着十三郎去享用。
“幸亏还有脚。”
警惕中,十三郎心里安慰着自己,悍然出脚。
出脚如风,出脚带着风,无数绞刀般的风漩在盘绕在脚尖,十三郎头下脚上,双脚在紫幔中交替而出,卷起阵阵风潮。
勾画,蹬踏,抽扇,抡砸!
他的脚就像手一样,甚至比常人的双手更加灵便,在轮椅散开露出缝隙中,在方寸间展开腾挪。
与纵横!
不妨做个假设,被捆住双手的十三郎只余下一半实力,被那只丑陋的椅子撑开的紫莲也只能发挥一半威力,一半对一半……
也就是全力。
如果他连一件法宝都对付不了,还谈什么与夜莲决战。
……
……
空中呈现一幕奇诡的景象,十三郎头朝下脚在上,身后拖着一团紫色的云自空中掉落。紫云不断涌动,不断起伏,仿佛包着无数凶兽,还有无数把刀。闷雷般的轰鸣与凌厉的呼啸交错到一起,形成一股可引起胸腔共鸣的回声。人们痴呆的目光望着那个不断加速的身影,心想他这样用头去砸下去,会不会在地上钻个窟窿?
会不会活活摔死?
“帅死啦!”
刚刚醒转的严萌置蛮尊命其打坐养神的指令与不顾,跳着脚挥着手大叫。
与她的欢呼相呼应,随着一声气球被吹爆声音炸响,漫天风云起。
无数碎片在空中飞舞,舞出一声凄怨哭泣般的呻吟。
邪恶的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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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气呵成,应该不赖,没查错别字,您老将就着看。
下一章会晚,真的会晚。
老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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