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李哲在家臣的护卫下,火急火燎的向沛王李贤的府邸上赶去,原本他想要直接前往东宫,问问老五是不是杀了那贺兰敏月跟老大李忠,但听到久居长安的琅琊王李冲,也就是越王叔李贞之子劝导后,这才放弃了前往东宫问老五的打算,改成了前往老六的府中,查探下此事儿是真是假。
沛王府的门房见到英王李哲的次数很多,所以看着那熟悉的马车,便知道是英王来了,急忙快步都下台阶行礼。
“免了免了,皇兄可在府上?”李哲神色急切的问道。
“回英王,沛王正在府上,奴婢带您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李哲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就往熟门熟路的王府中行去。
刚刚行至前厅门口,便看见一道人影从侧门小路匆匆走了出去,神色颇显焦急。
“张大安?他来这里干什么?同中书门下知三品,可是大官儿呢。”李哲看着那匆匆身形,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当朝能够参与政事的张大安。
“老六,愣在门口干什么呢?”李贤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如今已经十八岁,丰润如玉、风度翩翩,良好的仪礼跟气质,让人一眼望去便知其绝对是王公贵族。
李哲含糊了两声,把张大安的身形抛诸脑后,快步走进去急急说道:“皇兄,你听说了吗?现在都在传说太子悄悄命人鸠杀了贺兰敏月跟老大李忠,这事儿要是让父皇知晓了,可就不得了了。”
李贤微微一笑,看着神经兮兮的李哲,示意他坐下后说道:“听说了,但我不太相信,老五又不是傻子,虽然他跟那两人一直有过节,但从去年把人家监押后,这事儿就过去了啊。”
“话是如此说,但好歹老大还是梁王啊,现在传言被老五鸠杀了,这要是被父皇知晓了那还了得?还有贺兰敏月,她跟父皇……唉,老五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父皇刚出征,他就急不可耐的把人给……。”李哲心头很焦躁,他想让李贤跟自己一同前往东宫,问问老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弄个清楚,要不然如鲠在喉般,太难受了。
“怕什么?你着急个什么劲儿?老五在父皇跟母后面前那么得宠,现在除了李令月,就是老八李旦都不及他受恩宠,杀了就杀了呗,难道父皇跟母后还能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李贤瞟了一眼焦急的李哲,这小子就是没有耐心,成不了事儿。
有点儿什么事儿就写在了脸上,完全不懂得城府跟隐忍是什么。
“那怎么行?这些年老五又没有干什么真正出格的事情,而且又是西征镇安西、平吐蕃、夺吐谷浑,父皇要是因为此事儿废了老五,那不是太……太……。”李哲太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形容。
但鸠杀皇子跟贺兰敏月,这可是大逆不道啊,而且选的时候也太敏感了,父皇刚刚御驾亲征没多久,他就搞出这样的事情来,恐怕母后都饶不了他。
来回摇头的李哲,皱眉沉思了会儿,下意识说道:“你说咱们要是前往皇宫为老五求情怎么样儿?”
“开什么玩笑?这事儿咱们能求情吗?万一真是……对了,你知道这传言说的,为什么要杀李忠吗?”李贤突然改口风问道。
“不就是说怕李忠威胁他的太子之位嘛,我看啊,完全就是胡说八道,老五的太子之位如今牢不可摧,只要不犯大的过错,谁能把他废了?他也没有必要因为老大是前任太子就鸠杀老大啊。”李哲说话从来是不过脑的。
就像史书上记载的一样,李哲(李显)在当了皇帝之后,想要任人唯亲,提拔他的老丈人韦玄贞为门下省侍中。
于是从普州参军开始,先是提拔为豫州刺史,不到一个月自己就觉得不过瘾,好像对不起老丈人,于是就跟中书令裴炎相商,希望能够提拔老丈人韦玄贞,能够同中书令裴炎平起平坐,晋封为门下省长官。
而此提议自然是遭到了裴炎的极力反对,于是心直口快的李哲就气冲冲的说道:“朕以天下给韦玄贞,也无不可,难道还吝惜一侍中吗?”
让他没想到的是,被他这番话气得差点儿昏过去的裴炎,回去之后,扭头就把这番话告诉了皇太后武媚,于是皇太后一怒之下,便废了李哲的皇帝之位,废为庐陵王,还给贬出了长安。
而这位心直口快的“二百五”皇帝在位还不满两个月,才五十五天就因为自己的“耿直”,眨眼之间就把皇帝之位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