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人武断的认为这是宋人在蚕食横山,他们为了解除威胁,必须尽快找到这股势力加以歼灭,
宋人认为这是西夏人在秘密地屯兵,想要从横山突兀的杀出来威胁到青涧城,因此,宋人的斥候,也是没日没夜的寻找这股人踪影。
如果不是铁蛋已经开始通过商队的形式把人送去了兰州,山谷早就被人现了。
收割过这茬庄稼之后,阿大阿二就准备带着剩余的人手随着王柔花去金城县安家。
李巧已经成了兰州城的守将,在他的庇护之下,至少可以等到源哥儿的归来。
王柔花见阿大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就小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金城县?”
阿大挤出一丝笑容道:“原以为我们可以在横山平安的屯驻一两年,给源哥儿一些时间,没想到事与原违,收割完粮食之后我们就要迅速的离开这片百战之地。”
王柔花笑道:“这段时间全托先生来回奔走,我们才能勉强在这横山过上一段安稳的日子,如今确实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我的源儿应该已经为我们找好了一片立身之地。”
阿大叹息一声道:“我丝毫不怀疑源哥儿的本事,可是,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如果再来一年时间,我会毫无疑问的按照源哥儿的吩咐走。”
王柔花笑道:“现在既然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不妨打出我儿的旗帜,我们带着山里的老少浩浩荡荡的直奔兰州就是了。”
“金城县男的招牌自然可以用,只怕回到大宋,我们又会成为源哥儿的羁绊。”
“折家收了我们那么多的好处,能帮我们隐瞒多久?”
阿大苦笑道:“只能在延安府,出了延安府就是京兆府,如今,京兆府的知府乃是韩琦,想要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带着五千人招摇过境,这很难。”
王柔花笑道:“我儿既然是这样安排的,定然有他这样安排的道理,大先生何不去一封信问问巧儿,他隐忍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会没有办法?”
阿大别有意味的瞅着王柔花道:“夫人真的认为把这么多人都托付给巧哥合适吗?”
王柔花笑的极为自信,揽着铁妞妞道:“这么多年下来,我待巧哥儿如子一般,源哥儿相信巧哥儿如同亲兄弟一般,这些人都是他的家人,如果要出卖,也是家里的长子出卖自家人,他不敢,也不会!”
阿大沉默良久,忽然哈哈大笑道:“既然夫人都有这样的决心,我阿大一介残人,又有和不敢的。
即便是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某家还有掌中刀,胯下马可以痛痛快快的杀他个三进三出!
定保夫人平安抵达源哥儿处,唯有将夫人以及这些兄弟亲手交给源哥儿,才不负他信我一场!”
王柔花笑道:“是极,是极,当年若不是拙夫将我和孩子放进澡桶,我母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当年若不是大宋官家回心转意,我母子也早就成了刀下之鬼。
我孩儿心胸广阔,不愿意在大宋受那些窝囊气,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要让自己的孩子一生活的快活。
大先生放心,即便是我没命见到我的孩儿,也绝对不会埋怨你一句,我的孩儿也不会埋怨你一声!”
阿大起身一揖到底,涩声道:“源哥儿有你这样的母亲,这是百世积福。
阿大,阿二自出生之日起就被人弃之荒野,只知师恩,父母之恩无从谈起,如今,见妇人高义,心向往之,请容阿大,阿二,以母视之。”
王柔花也不拒绝,坐在凳子上,接受了阿大阿二的三叩,掏出一枚温养多年的玉佩挂在阿大,阿二的腰间笑道:“只愿你福寿延绵,无病无灾!”
“多谢母亲恩赐。孩儿这便去安排事宜,一旦粮食收割完毕,我们就立刻离开,在这里多停留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凤翔道上,杨文广积欠源哥儿甚多,母亲可以手书一封,杨文广即便是不帮忙,也请他莫要阻拦。”
王柔花摇头道:“不告知反倒好些,表面上,我们依旧是去金城县安家,最终我们是要离开的,让他知道反而难做,如果事有不谐,我们就在金城县暂时安家也是一个良策,至少比留在横山里面朝不保夕的要好。”
阿大点点头,就扛着两只脑袋去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王柔花呆坐在凳子上,把牙齿咬的咯吱吱作响,如果铁心源这个孽子就在身边,她一定会扒下他的一层皮。
从横山到兰州不下千里之遥,五千余人想要平安的穿州过府如何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自己当初就不该听那个孽子的招揽这么些人,只要带着水儿,火儿,玲儿这些亲人,即便是天边,这时候也早就走到了,如何会如此的麻烦。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希望菩萨保佑,能带着这些可怜人寻找到一处可以吃安生饭的地方。
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老天爷也不给人喘气的机会,听说京兆府大旱已成定局。
走了也好了,能把这些人的肚子填饱,也是一桩莫大的恩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