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芷汐在集市上挑了一匹快马,用随身带的盘缠买下了,便马不停蹄地离开了东川京城。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东方逸派人暗中跟着她,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罢了,东方逸能让她去西陵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若是她再不让他做点什么,他恐怕不会依着她,况且这些人也是保护她的,她也没必要拒绝。
由于心无旁骛,目的地又明确,沐芷汐只在路上花了四天时间便从东川到达了西陵,平凡普通的相貌也没怎么引起旁人的注意力。
到达西陵后,沐芷汐随意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完毕,吃完早饭后,沐芷汐抱着花如钰的骨灰盒,心中却犹豫起来了。
她知道把这个消息告诉花老夫人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也知道这个消息泄露之后会引起怎样的风波,但纸到底是包不住火的,西陵世子的死讯终会被人知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好在如今都过去了好几天了,东方逸该做的准备应该都做好了,应该可以应付过去。
只是她要如何跟花老夫人说?
花如钰死得太突然,甚至没来得及跟花老夫人见上最后一面,她这样贸然上门,一开口就是告诉人家儿子死了的消息,花老夫人能不能接受得了?而且如果花老夫人问起花如钰的死因,她要怎么说?
思量再三,尽管心中忐忑,沐芷汐还是去一趟平阳王府,花如钰死了,她不能让他死后连骨灰都不能葬在祖坟里。
凭着上次花如钰带她来的记忆,沐芷汐来到了平阳王府大门口,正欲请门口的守卫进去通报花老夫人,便看见一对男女从府里走出来,那女子一袭火红衣袍,明媚动人,双手紧紧拽着身旁白衣男子的手臂,像是要挂在那白衣男子身上,嘴里还一直苦苦哀求着。
“裕宁哥哥,花花平时跟你关系还不错,你肯定知道他去了哪里对不对?求求你快告诉我吧,你可以悄悄告诉我,我一定不会跟他说是你说的……”
没错,从平阳王府走出来的两个人沐芷汐恰好都认识,正是西门秀秀和西门裕宁。
西门秀秀撒娇讨好什么手段都用上了,还是没能使西门裕宁开口,小脸几乎要皱成了苦瓜,继续软磨硬泡着。
而西门裕宁也是一脸无奈,看了她扒拉在自己手臂上的“爪子”,叹了口气,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如钰的性格,一旦想要躲起来,根本没人能找得到,他也未曾告诉过我他去了哪里,你让我怎么告诉你?”
由于平阳王战死沙场,忠勇可嘉,西陵老皇帝对花家也算是皇恩浩荡,因此花如钰虽然是异姓王爷家的世子,但身份地位也不比嫡亲皇室的世子差,并且花如钰打小就性格洒脱,心思活络,人缘极好,在一群皇子中也是混得不错,其中西门裕宁与花如钰的关系最好,也时常上门看望花老夫人。
今日西门裕宁照例上门看望花老夫人,没想到却遇上了西陵最难缠的刁蛮郡主,一下子就被西门秀秀缠住了,西门秀秀见西门裕宁平时与花如钰走得近,便一口咬定他知道花如钰的行踪,这不,西门裕宁正被西门秀秀缠得不行。
沐芷汐听到他们提起花如钰,下意识地定在了原地,看到西门秀秀脸上的愁苦,心想若是她知道了花如钰已死的消息,恐怕就不只是愁苦这么简单而已了吧?
西门秀秀仍是拽着西门裕宁,两人一起走下了平阳王府门前的台阶,对站在平阳王府门口的相貌普通的男子也没多大在意,西门秀秀继续撒娇讨好,完全无视了沐芷汐,倒是西门裕宁倒是抬头瞥了她一眼,不过又很快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