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想到万贵妃过去几年对那些有孕嫔妃下的毒手,再想到前几年莫名其妙死去的三个皇子,张敏又慌了,以万贵妃心狠手辣的性格,如何会放那孩子一马!
我这辈子连只鸡都没杀过,现在却要把一个孩子送上死路,这不是作孽嘛!张敏不由一阵害怕,手不自禁的抖了起来,强自按住心头的慌张,继续替宪宗盘髫。谁知越是强迫自己冷静,手却越抖得厉害,一个不小心,竟然扯下宪宗几根头来,宪宗疼得失声叫了出来:“张敏,你做什么呢?”
张敏吓得赶紧跪到地上:“皇上恕罪,老奴一时眼花,惊了圣体,还望皇上恕罪!”
张敏伺候了自己十几年,宪宗岂会因为几根头治他的罪,见他好像很害怕,不由宽慰道:“起来吧,怕是你上了年纪,不及以前利索的原故吧。你伺候朕十几年了,朕岂会怪你。”
张敏闻言,心中稍定,正要站起,却见宪宗正盯着他右手中的梳子,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梳子上缠着几根白。
“白!”
宪宗颓然说道,回头望着镜子中那张渐渐爬上鱼尾纹的脸,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三十岁,不再年轻了。心中涌出一丝悲苦,长叹一口气:
“朕已经老了,却还没儿子,难道上天真的要让朕绝后吗?”
张敏听了宪宗的话,吃了一惊,手中的梳子差点掉下来。他知道,自己苦苦等待一个机会终于来了。错过这个机会,九儿将继续苟且偷生下去,永不见天日,抓住这个机会,他将兑现对九儿母子的承诺,给九儿以新生,还能让那孩子免于一死。
但是,这些却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说,还是不说?电光火石之间,张敏做出了自己的抉择,“扑通”一声,他再次跪倒在地上。
“请万岁爷恕老奴死罪,老奴直言相告,万岁已有子了!”
宪宗一听张敏这样说,不由大吃一惊,忙问道:“此话怎讲?朕哪里还有什么子嗣?!”
张敏又磕了一个头,让自己稍稍冷静下来,方道:“老奴一说出口,恐怕性命难保。老奴死了不打紧,但请万岁爷可千万要替皇子作主,护他周全,老奴虽死无憾!”
宪宗急道:“你倒是告诉朕啊,朕的儿子在哪?瞧你说的,朕的儿子朕岂能不护他?这宫中难不成还有人敢害朕的儿子不成!”
张敏一咬牙,沉声说道:“皇子被养育在西内密室,现已七岁了。因怕招惹祸患,故老奴隐匿不敢报,将他藏于内书堂中。
宪宗如遭雷击般惊愕的半天,眨眼间喜悦的电流冲遍了全身。他颤巍巍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张敏,哆嗦着问:“你说得可是真的?!”
“老奴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皇上!”
宪宗又惊又喜,怀疑自己在做梦,狠狠的掐了掐自己,感觉到疼痛方才相信耳朵听到的一切:“皇儿在哪?朕的儿子在哪?你快带朕去见他!”
张敏不敢怠慢,连忙领着皇上直奔内书堂。刚出坤宁宫,就见汪直正等在那,宪宗大喜之下,竟然朝他兴奋的叫道:“快去告诉贵妃娘娘,朕有皇子了,朕现在就去见他!”
张敏一听脸就白了,唯恐事情有变,不敢停留拉着宪宗就跑,宪宗一心盼着见儿子,也不以为意。一个皇帝,一个太监就这样在皇宫中撒丫子跑,将那些宫女太监看得直愣了眼,生什么事了?
汪直也是如遭电击,张大了嘴在那半天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宪宗和张敏早已去得远了。他吓得是一刻也不停留,直往昭德殿奔来,进殿之后便有了开头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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