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心无杂念,再加上年少的缘故,胡义很快就进入梦乡,在他睡着后,屋子里却进来两个太监模样的人。一个是这屋子的主人,直殿监掌印太监张敏,另一个则是一脸皱纹,满头白,看起来像具枯尸般的老太监。
二人走到胡义床边,老太监指着酣睡的胡义道:“这就是那个孩子?”
张敏点头:“如何?”
老太监上前仔细的揣摩了一下胡义的脸蛋,退了两步,半响方道:“像!”
老太监的反应在张敏的意料之中,如果不是因为像的话,他也不会让人将这小孩送到自己屋子来。
“如果贵妃逼得太急,则由此子李代桃僵如何?”
老太监听了一愣,吃惊道:“此策是要掉脑袋的,贵妃如果知晓,我等固然难逃一死,皇子更是难见天日!万万不可这么做,你这么做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张敏见老太监反应如此激烈,出乎意外,呆了一呆,叹口气道:“出此下策,也是无奈之举,公公也知道皇上已到中年,却无子嗣,好不容易由纪氏产下皇子,贵妃却容他不得,我冒着性命之忧将他藏于宫中,到如今已近七载。七年来,我每天提心吊胆,何尝睡过一夜安稳觉,生怕皇子被人现,不想我如此周密保护,却还是被汪直那小人探知,恐怕用不了多久,贵妃就会使人下毒手害他。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我又如何对得起皇上?如何对得起大明的诸位先帝?如何对得起天下黎民,江山社稷啊!如今之计,只有推出此子,虽然害了他性命,却能保住皇子,其中关系,还请公公思量!”说完竟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太监面前。
老太监见张敏说得凄凉,人又跪在地上,看样子自己不答应他是不起来的,不过此事自己却绝不能答应他,想到那个被藏于宫中几年的皇子,不由重重的叹了口气,颓然的坐了下来。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终是于心不忍,此子甚是无辜,就这般被你我断送性命,也着实冤枉。先放放吧,看看贵妃动静再说吧,往后我也会多派人看着些,汪直、梁芳等人看在我的份上,也许会有些顾忌。”
张敏见状,往前挪了两步,急道:“公公切不可妇人之仁啊,太子不明不白死去,定与贵妃有关,万一皇子再被害,皇上可就真的绝后了,你我也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不得放肆,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切勿再言!”
老太监对张敏的话略感不快,此事毕竟事干重大,岂是仓促之间就能决定的?
张敏见老太监脸上有变,不敢再言,闷声说道:“此子公公要如何处理?”
老太监皱眉想了一下,道:“明日送他去内书堂,且先让他跟着师父们学上几日,贵妃那边若是有变,则由此子替上。若是无事,再寻机会替他净身,入了宫的男子,再小也不能坏了规矩。”
“谨遵公公吩咐!”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办了,这个老太监在宫中权势甚高,如果得不到他的支持,张敏就是想抛开他单做,也没有成功的可能,只好听从吩咐,毕竟老太监的话音在这,也许还有机会。
………..
沉睡的胡义可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外关转了一圈,次日天亮,跟往常一样用过早饭,捧起昨天看的一本古书,才看了几页,门就被人推开了,进来一个年老太监。
“你?”
胡义没有见过张敏,所以并不认识他。
“怎么样,身体无大碍了吧?”张敏将门带上,走到胡义旁边,很自然的坐在一张椅子上。
看样子这老太监是这屋子的主人,我须得好生应付了,依据前世电视剧所见的场景,胡义很恭顺的回道:“谢公公关心,小的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