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炮弹就是打来,一个马贼正在叫:“鸡犬不留……”
五两重的炮弹就打在他的嘴上,他的头就成碎块似的东西,血雾碎肉中,一些白花花的牙齿还在空中飞扬。
还有一门猎鹰炮打中一伙流贼,洞穿了几匹马的马腹,一个马贼滚在地上凄厉的嚎叫,身旁满是细碎的肉块,他两条大腿都被打断了,森森的白骨连着碎肉。
“啊!”
歌唱的数百厮养妇女老头尖叫着,就往回跑去。
还有那些正咆哮恐吓的流贼马队,也是惶恐,忙不迭的勒马回转。
他们震动天地,“不纳粮”的歌声就是一窒。
山川社稷坛中,王龙不由骂道:“这也下得了手,真是狗官啊!”
李过、袁宗第二人神色冷厉,二人互视一眼,都是点头。
袁宗第喝道:“传令,火炮开始轰射!”
……
一前一后两声炮响,流寇前层与后层的火炮先期试射,前方的炮弹打在矮墙前方的旷野上,激起一股的尘土。
后方一炮弹,却直接命中圩墙城楼,“嘭”一声,稀里哗啦的木板碎裂声,到处腾起的碎板木屑飞扬,似乎还带着一些火苗冒起,墙上的社兵一阵惊叫,个个都是远离城楼。
然后流寇的火炮停了会,却是在调整角度,猛然炮声不绝,有若电闪雷鸣似的,流贼八十门火炮,一门门冒出凌厉的硝烟,大股大股的浓烟腾起,瞬间覆盖了这一片的炮兵阵地。
凄厉的呼啸声不断,流贼大小炮子,就如暴雨似的轰射矮墙与圩墙各处,李过、袁宗第等人看去,前方的硝烟腾腾弥漫,而对面官军那边,炮子激起的烟尘一片,隐约可听到那边的尖叫声传来。
他们的几门炮,就似乎哑了一样。
王龙哈哈大笑:“让你们打炮,狗官兵,你们区区几门火炮,哪能与我义军八十门炮相比?哈哈……”
“开炮!”
流贼炮手配合着,打过一炮,就一人拉出铁栓,一人提出射完的子铳,另一人填入新的子铳,拉铁栓的人再塞入铁栓,最后一人点火。
他们速度非常快,而且佛郎机炮散热上非常有优势,不比红夷大炮打三炮就要停下来,佛郎机炮可连续射一二十炮再散热。
炮声一阵接一阵,重一斤,重几两的炮子如雨似的往对面倾泻,空中就皆是炮子的凄厉呼啸声。
“轰!”
杨大臣站在土墙后,从了望孔正对着外间不断张望,一颗重十两的炮子重重打在土墙外侧,就离他张望的地方不远。
厚实的墙面都似乎震动一下,大股的尘土就洒落众人头上,身上,搞得各人灰头土脸,杨大臣更大声咳嗽。
而在土墙后面,第一总的铳兵靠坐在地上,连火炮都是拖拉掩到墙后,很多人身上厚厚的尘土,各人脸上露出心惊的神色,流贼的炮子太密集了,还好有土墙挡着。
“轰!”
又有一颗重一斤的炮子击打在第二道土墙前,泥土飞溅,烟尘弥漫,墙后几匹战马不安的嘶鸣,钱三娘连忙安慰坐骑,有些心惊胆战的看了看头顶。
她身旁李如婉缩在墙后,喃喃骂道:“娘的,欺负我们没炮……娘的,爷不会放过你们……”
而在她们旁边,骑兵队,哨探队各人,都是拼命缩在墙后,心惊的看着墙上方炮弹呼啸而过,重重击打在后方地面上,激起一股股尘土。
有些松软的地面,都被打出一个个大坑,还有些炮子落在城墙壕沟内,溅起了好大一股水花。
九爷听炮声稍停,松了口气:“差不多了,流贼打了十阵了……”
话音刚落,又听那方霹雳雷霆,又是凄厉的炮弹呼啸声而来。
“轰!”
一炮弹重重而来,正打在杨河身旁不远的垛墙上,这夯土垛墙立时塌了一大片,幸好后方堆积了大量的泥袋土筐,这边防务没事。
不过大股溅起的泥尘洒了杨河等人一头一身,知县高岐凤的官服都成灰的了。
主簿郑时新更大声尖叫,县丞刘遵和默声不响,但却哆嗦着,脸色苍白若纸。
炮弹呼啸着,很多激打在城楼上,那边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