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询问过邓巡检,此人确实是原李庄庄民,在庄中还有妻与子,皆在焦山匪进犯时遇难,他自己因外出而躲过一劫。
看他杀贼之心真切,来历也清白,杨河就将这裴珀川收下来,编在哨探队中。
裴珀川骑术娴熟,哨探能力出众,他传回消息,焦山匪仍在寨中,没有外出。
……
冷风劈面,夹着细碎的雪风飞舞。
杨河策在马上而行,路边都是半人高的枯草,还有些残雪,路面被冻得坚实。
不时可看到荒滩与湖荡,北岸处作为黄河泄洪地,河流湖荡颇多,好在河与河之间都有基本的木桥石桥,不用绕道。
这一边,也是大片大片的平原荒野。
“这一片地理交通都不错……”
杨河看着四边,若有所思,此时他身着铁盔铁甲,厚厚的暗红貂裘皮毛围领斗篷,戴着羊毛手套的手只是抓着缰绳。
杨大臣策马他身旁,一样八瓣帽儿铁尖盔,涂了红漆的甲片臂手,又有厚厚的斗篷。
他扛着大棒,只是警惕的扫看四周。
又有韩大侠、陈仇敖、胡就业、曾有遇、张出恭、张松涛等人策马身后,余者铁甲兵走路跟随。
皆一色铁盔铁甲,系着斗篷。
现庄中马匹不少,然他们不会骑马,只能走路。
邓巡检哆嗦的缩在马上,肥胖的身体挤得紧紧的,一声不响。
胖瘦皂隶刘可第、汪丁,攒典曾玉之,三个弓兵跟着。
在他们身后,韩官儿、罗显爵带着四十个火器兵,后面又是各庄各寨汇集的一百六十个弓箭手,一片的脚步轰响。
这些人大多没有冬毡与斗篷,天寒地冻,都是厚实长布从头上包下,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又一圈,以此来保暖。
甚至很多人口鼻都包住,只露着眼睛,然后头上各种各样的帽子。
放眼后面持各样兵器的人,基本如此,冬天野外行军,不注意保暖怎么行?
只是各人没有制服,虽都是青壮,但穿着五花八门,不免给人乌合之众之感。
不象新安庄人马,统一的服饰,整齐的武器,充满了强烈的压迫力量。
各庄青壮不时看向他们,眼中满满都是羡慕。
队伍中间是辎重队,挑着各种各样的担子,内有可供八百大军食用三天的粮草,各色帐篷,锅壶等等。
还有人抬着长梯,木板,这都是作战时必须设备。
各庄虽有独轮车,然这种充满湖荡河流的地形,还是走路挑担子更快。
最后辎重队中还有人拖扛盾车,一共十辆,那是杨河为自己火器队野外作战设计的盾车。
盾车宽有一人多,高有一人左右,略靠右有一个类似垛口的圆弧低陷处,但敌方射箭时,己方可以躲避,当己方要射击了,就可以将火铳架在木垛上面。
盾车硬木所制,厚达一寸,约三十多毫米,可以良好的防护弓箭,就是一般的弩箭也无法击穿,可以给后面的火铳手极大的安全感。
此时不是纯火器时代,任何盾牌掩护都无用,面对敌人的弓箭手,谁不害怕?
有个盾车遮掩一下,不说实际的保护,那种心理安慰更是不可代替。
杨河设计的盾车,两边有小轮,理论上可推、可拉、可抬、可扛,全重不过三十斤,携带非常便利。
此时民间最轻的独轮车,也超过一百斤,明军中使用的轻车,差不多有三百斤,偏厢车更重六百斤以上。
以此盾车防护弓箭最好不过,当然,对上火器就没办法了。
精良的鸟铳,使用柳灰火药的话,在百步左右射击,可以打穿这样的硬木两层,躲在盾车后,仍然是死路一条。
暂时杨河的盾车还缺少轮子,只能拖扛着走,因为没有木匠,制作车轮子,那是个高深度的技术活。
最后新安庄杀手队断后,也是一色的冬毡斗篷,整齐的刀盾长矛,压迫力惊人。
……
寒风呼啸,杂草起伏,八百大军直逼匪寨。
他们从新安庄前出,从东南越过山头,途经白山社一些地方,直往目的地焦山庄而去。
从新安庄到匪窝,直线距离是二十里,但这种乡间小道走起来估计有三十多里。
好在都是乡民,这种道路走起来并不吃力,就是那些挑着沉重担子的辎重队员,一样健步如飞。
众人士气很高,虽寒冷天气各人呵着浓浓的白气,缩手跺脚,但都谈笑风生。
皆言,剿灭焦山匪贼后,众乡梓在这一片就有好日子过了。
因为没有车辆等繁累的辎重,众人走得很快,他们从辰时出,到巳时中,已经看到前方的匪庄。
一个位于焦山下,白马湖边的大庄子。
杨河眺望向那边,他估了估,大军从七点出,走到差不多十点,约走了三个小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