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端着满满一盆热水,锡壶酒插子等温酒器具准备的一应俱全,林三洪则提着小小的炭火炉子。母子二人方一进来,就见到端坐着的华服少*妇猛然往后一仰,“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撞的桌倒椅翻,少*妇尖着嗓子大叫一声:“哎呀……”
那些个丫鬟婆子也慌了手脚,乱糟糟的围拢上去,七嘴八舌的关切问询:“夫人怎么了?夫人哪里疼?”
母亲不知所以,也唬的变脸变色,急急上前,见到华服少*妇双眼紧闭牙关紧咬,似乎真的痛苦不堪:“这……这是怎的了?刚才还好模好样的,才这么一会的工夫,怎就……三洪,三洪,你手脚利索些,跑的快一点,去寻镇子上的郎中给夫人瞧病……”
“不用找郎中,这是我家夫人的心疼病又犯了,过一会就好,过一会就好……”健妇管家急忙阻止正要奔出去找郎中的林三洪,抱着“昏迷不醒”的华服少*妇又是抚胸口,又是掐人中,来来回回的折腾着……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就好了”的话语,时辰不大,昏迷的少*妇就幽幽醒来,星目半睁半闭,一副娇无力的虚弱模样,微微喘着气说道:“可疼死我了……”
健妇管家象是安慰病重之人一样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就好了,这就好了……”
母亲和林三洪楞楞的看着,母子二人谁也想不到这个少*妇的病情来的这么快,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要紧大病,心里早就慌了。可少*妇的病情来的快,去的更快,说话之间就已经醒转过来,真是奇怪的很呢。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人吃五谷杂粮,哪还有不生病的?世间的灾病万万千千,有些奇怪一点的病情也不算什么稀罕事情。母亲还见过当街栽倒口吐白沫的呢,这样看来,少*妇的怪病似乎也就不那么难以理解了。
健妇管家似乎很有经验,对母亲说道:“店家,赶紧给我家夫人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我家夫人的病情虽然去了,可身子却虚的紧,受不得车马之苦,只好先在你家店中静养几日……”林家小店不过是一间小的不能再小的食店,又不是什么客栈,哪里会有什么客房?母亲为难的说道:“客房……这里没有客房的呢……”
健妇管家满面焦急之色,大声说道:“我家夫人这病奇怪的很,最是需要静养,若是被车马颠簸了,说不得会有性命之虞呢。这冷天时候的,总不能让我家夫人在这里喝风的吧?店家放心,店资我们一定会多付的……”
既然尊客病了,又是这种风雪天气,善良淳朴的母亲自然不可能让这些人走。尤其是听到健妇管家说到一个钱字,仿佛受到莫大的侮辱一般,黝黑的脸庞涨的通红,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说话都有点结巴了:“这是什么话?病倒在我家店里,我自然是要想法子照料尊客的,莫说什么店资,就是倒贴银子,我家也会照顾好客人的。只是我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客房,若是尊客不嫌弃,可以先住在我的房中……”
“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寒酸不寒酸的?”健妇管家招呼了几个丫鬟婆子,七手八脚就把华服少*妇抬到母亲房中。
“尊客先我在这里安心静养,若是缺了什么,尽管唤我……”母亲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我这就去熬碗姜汤……”
由于对方是个女子,林三洪也不好上前帮忙,看着母亲出来,只好跟着出来。
这个华服少*妇脸色红润如常,呼吸平稳细密,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重大的病情,虽然不住的喊着心口疼,可怎么也不象个病人的样子。
“阿娘,这个女人好模好样的,怎么会突然就病倒在咱家店中?这也忒奇怪了……”林三洪小声提醒母亲:“该不会是在装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