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返回中安堡,已经是午夜时分,土门前交粮的人群已经散去,土台上空空的,皮佻克已经进了堡子,只有三个站岗的团丁抱着枪,在城门洞里缩着脖子避寒。
土墙下的铁笼子里,十几个没交得起钱粮的百姓蜷缩在一起,相互取暖,寒风吹过,发出阵阵呻吟。
天气异常寒冷,铁笼子里的人等不到明天的太阳,就会冻死在笼子里。
周宪章和郭二杆绕到堡子的南边,土墙边长着一排老榆树,高大的树干延伸到土墙顶上,两人顺着树干爬了上去。土墙上,原本有团丁巡夜,天气太冷,团丁们草草走了一圈,就跑到避风处窝了起来。
两人跃上土墙,只见堡子里七八排大瓦房。靠北有一个院落,园子里张灯结彩,人声喧哗,不少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两人跃下土墙,沿着瓦房墙根向北走去,不一会就来到院落边,里面飘出阵阵酒香,郭二杆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团丁摇晃着出了院子,站在墙边,拉下裤子,正要撒尿。周宪章伏在拐角处,冲着郭二杆伸出一个手指头。
郭二杆一跃而起,掐住了团丁的脖子,把团丁夹在腋下,来到周宪章身边。
那团丁大概是憋急了,被郭二杆夹着,竟然还撒出一泡老尿,淋了郭二杆一身,郭二杆气急败坏,把团丁往地上一扔,一脚踩在团丁的脑门上,低声喝道:“狗日的,你他妈的撒尿也不长眼睛!”
团丁心中喊冤,却也不敢声张,只得求饶:“好汉饶命!”
周宪章问道:“里面在干什么?”
“今天是金团主五十大寿,弟兄们在喝酒祝寿,不知好汉驾到……”
“金寿山在哪里?”
“在里面大堂上。”
“赵巧儿呢?”
“在后面黑牢里。”
“黑牢?怎么把她关到黑牢里了?”周宪章问道。
“团主本来要和赵巧儿圆房冲喜,那赵巧儿不识抬举,用剪刀剌了团主,团主把她打了个半死,扔在黑牢里。”团丁说道。
“狗日的!”周宪章骂道,向郭二杆一抬手。
郭二杆一脚踩在团丁的咽喉上,那团丁一声没吭,就断了气。
“妈的,你小子够狠!”周宪章骂道:“老子就是叫你打晕他,没叫你要他的命。”
“少爷,这小子和金寿山是一伙的,该死!”郭二杆说道:“况且,我脚上功夫不到家,掌握不好火候。”
周宪章也不理郭二杆,从团丁身上摸出一把刀,掂了掂,握在手里:“这刀我用了,罚你玩空手道。”
郭二杆十分不屑:“没刀老子一样利害!”
“算你小子狠!”
两人摸到了院落后面,果然看见一排平房,和院子里的灯火通明正好相反,这里黑灯瞎火的,十分冷清。
两人正走着,忽听前面有人喝斥:“什么人!”
只见两个团丁端着枪,站在面前,枪口对准两人的胸口,凶神恶煞的。
周宪章笑道:“两位晚上好,我叫周宪章,是赵巧儿的哥哥,这位是我的兄弟,名叫郭二杆,我们是专程来救赵巧儿的!”
“大胆……”
周宪章手起刀落,一个团丁的脑袋落了地,另一个团丁被郭二杆拧断了脖子。
郭二杆拍拍手,说道:“少爷,你看,我玩空手道,一点也不比你慢。”
“妈的,下次再比!”周宪章不服气。
两人来到一间平房门口,门上了链条锁,周宪章举起刀就要剁,郭二杆在一旁摇头:“少爷,一把锁,用得着刀吗?”
“不用刀?你他妈的怎么打开?”
郭二杆两手握着锁上的链条,一用力,只听嘎崩一声,铁链应声二折,郭二杆吹吹手心:“少爷,这么简单的事,何必搞得那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