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训练水平是一流的,暴露在掩体外的清军,必将遭到致命一击。
“隐蔽,都他妈的给老子隐蔽!”周宪章边开火边叫。
子弹嗖嗖地在头顶上乱飞,被打断的枝叶如下雨一般淋了周宪章一头。
阵亡兵丁的血吓了众人一大跳,阵地上,除了周宪章、那哈五、姚喜还在开枪,其他人都发起了呆。
有敌军的火力、有阵亡,这才是真正的战斗!
正练军从来没有经历这样的战斗,他们甚至没见过血!
两个兵丁扔下枪,拔腿就跑,刚跑出几步,就被日军的子弹射倒。其他人吓得爬在地上打摆子,胡倭瓜把枪仍在一边,两只手紧紧抱着脑袋。
周宪章一枪撂倒了一个小日本,大喝一声:“赖传武,你他妈的不是有种吗!”
赖传武这才反应过来,举枪射击,这小子的枪法还真不错,三枪就干掉了一个小日本。
胡倭瓜这才哆哆嗦嗦端起了枪,没头没脑放了一枪,其他清兵也反应过来,纷纷重新端起枪射击。
清兵的射击,其实,只有周宪章和赖传武有准头,其他人都是乱打乱撞,那哈五好歹还蒙上了一个,其他人的子弹都打在了桥墩上。
不过,有周宪章和赖传武两个神枪手已经够了,二十多个日军被打倒了十几个,其他的见势不对,退回河对岸。
其实,日军展开大队人马强攻渡桥,周宪章和赖传武两杆枪根本顶不住。
那些乱打乱打乱放的兵丁也不是毫无作用,他们给周宪章壮了声势,猛烈的枪声让日本人以为喝对岸的高地上藏着一支据有强大火力的部队,火力控制了渡桥桥面。
日军随即改变策略,放弃强攻渡桥,从渡桥两侧涉水渡河。
这一次,日军出动了一个中队,一百八十多人,黑压压一片涌向河滩。同时,派出少数兵力,进攻渡桥。
赖传武端起枪,枪口指向河滩上的敌军。
周宪章喝道:“谁敢向河滩上的敌军开枪,老子立马毙了他!给老子集中火力,打桥上的日本人!”
赖传武骂骂咧咧:“妈的!这条小河只有半人深,日本人走都能走过来!”
周宪章把枪口对准了赖传武:“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
赖传武极不情愿地掉转枪口,对准了桥面。
桥面上,十几个日军边打边冲,清兵集中火力向桥面射击,不一会,就干掉七八个。
而日军泅渡部队已经过了河中央。雨后的河水上涨了,但也只有齐胸深。
桥面上的日军丢下几具尸体,撤回了南岸。
而泅渡日军行动迅速,很快就冲上了河滩。
然而,冲上河滩的日军冲锋速度明显减慢了,过了一会儿,竟然拥挤在河滩上,原地不动,一些士兵摇摇摆摆下陷。
一百八十多个小日本陷在了淤泥之中!
周宪章早已勘查过,安城渡南岸,是水草丛生的沼泽地,沼泽上草叶茂密,不易觉察,而雨后河水上涨,淹没了沼泽,除非是本地人,外人根本不出这河滩上的陷阱。
所以,周宪章命令小分队集中火力封锁渡桥,迫使日军泅渡过河,一旦日军踏上河岸,必定陷在沼泽地中不能自拔。
胡倭瓜兴奋地大叫:“狗日的小日本陷进了……”
话音未落,一发流弹射进了他的胸膛,胡倭瓜栽倒在地,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笑容。
陷在沼泽地里的日军并未慌乱,他们的身体在下沉,但是,他们手里的村田式步枪却没有停止射击,而且,射击极为精准。
又有三个兴奋过头的清兵中弹。余下的清兵吓得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赖传武眼睛通红:“我操你小日本祖宗八代!”举起枪,瞄准河滩上的日军,却没有扣动扳机。
没有周宪章的命令,赖传武不敢开枪,他已经领教了这位年青千总的利害。
河滩上的日军依旧保持战斗队形,淤泥淹没了一些士兵的胸膛,可是,他们依旧举起村田式步枪瞄准射击,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冷酷。
周宪章望着河滩上的日军,喃喃说道:“好兵!”
小河的上游传来一声轰鸣,紧接着,一阵沉闷的咆哮,汹涌的的河水翻滚着骇人的巨浪,裹挟着山石和断木,呼啸而下。
赵小满在上游动手了。
赵小满带着三个兵丁,在小河上游筑起一道河坝,拦截河水,日军泅渡过河陷入沼泽之中,赵小满炸毁了河坝,形成洪水。
原本平静的小河,变成了一条狂怒的黄龙。
一百八十多个日军同时举枪,仰天高呼:“为天皇效忠!”
汹涌的洪水吞没了河滩上的日军。
同时,冲毁了渡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