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宪章说道:“有理!我任命那哈五和姚喜为章字营副官,品级……这个品级……”周宪章了聂士成。他一个千总,没资格别人定品级。
聂士成笑道:“我,那哈五、姚喜、赵小满三人可暂居正九品把总,等立功之后,再行提拔。”
“谢聂总兵栽培!”三人齐声应答。
那哈五和姚喜立正敬礼,动作标准,赵小满学着二人敬了一个西式军礼,虽然不太标准,可比当初那哈五的招狗式强多了。
周宪章把脚夫从营中挑出来,成立新军哨,在聂士成来,周宪章这么做,是怕这些没受过军事训练的脚夫混在队伍里,影响队伍的战斗力。
但实际上,周宪章的想法正好相反。
正练军不仅士气低落,而且军纪涣散,都是些老兵油子,这些大爷兵往往自以为是,不听指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且,正练军的老兵油子虽说有一些作战经验,但是他们的经验都是从国内镇压农民起义得来的,在现代化的日军面前,这些所谓的经验一钱不值。面对日军,正练军兵丁和那些临时拉来的脚夫,其实是处于同一个起跑线上。
更为重要的是,这些脚夫大多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没有兵油子习气,服从长官命令,而且,很能吃苦。他们从鸭绿江扛着军需物资一路南下,跋涉千里,却很少有人逃跑。
在成欢,周宪章就是要用这些脚夫担当重任。而且,周宪章还有一个长远的打算,如果侥幸能冲出日军的包围,他打算用这个脚夫组建的新军哨为底子,打造出一支全新的军队。
这就是周宪章的新军!
当然,这只是他的梦想。成欢形势危急,能不能把这支新军哨带出成欢都成问题。就算他能把新军哨带出去了,他一个小小的千总,要想组建一支颇具规模的新军,也极为困难。
建立军队要有人、枪、炮,要有权力,归根到底,要有钱!
周宪章没钱也没权!
武毅军000人分兵部署在南山里和月峰山,其中,聂士成的指挥部设在月峰上。章字营500人携门野炮部署在牛歇里。
天色已晚,下起了蒙蒙细雨,成欢城里,漆黑一团,悄无声息。
叶志超的正练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出了成欢,撤退的速度之快,让周宪章大感叹服。
正练军根本就不是一支打仗的部队,而是一支跑路的部队!
成欢的百姓也跑了个一干二净,要打仗了,谁也不愿意呆在城里等死。
成欢成了一座死城,连狗都跟着正练军跑了。
凌晨2时,周宪章带着一支二十四人的小分队,匆匆离开牛歇里阵地,冒雨向月峰山东北方向的安城渡奔去。
就在刚才,月峰山上聂士成指挥部向牛歇里发来警报,日军先头部队一个中队从素沙场露营地出发,向佳龙里开进,佳龙里距离月峰山只有二十里地,从佳龙里到月峰山,要经过安城渡。那里有一条不知名的小河。
安城渡依山靠水,林荫密布,天上又下着雨。天时和地利都合适伏击。
唯一不利的是人和!
直到现在,周宪章手里还没有一个合格的兵。
但是,他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守卫成欢的清军处于绝对劣势,成欢的攻守战,清军将很难占到日军的便宜。
唯一有可能占便宜的,就是安城渡,在那里,可以借助有利地形,打日本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安城渡口地形狭窄,不利于大军作战,周宪章还要顾及牛歇里的炮兵阵地,他不能把大部兵力投入到安城渡。
所以,周宪章决定在安城渡打一个小型伏击战,不求有多大的战果,只要能给日本人一点颜色就行。这样,既可以挫伤日军的气焰,又可以提高清军的士气。
清军最缺的就是士气。
日军攻占京城,对清军造成巨大的心里震撼。原以为小日本不值一提,没想到,日军仅仅付出了阵亡人的微小代价,就攻占了京城,朝鲜军队死伤数百人,剩下的全部放下了武器。
现在的清军,对日军谈虎色变。
周宪章要用一次伏击战,打破笼罩在清军将士心头的阴影。
周宪章头痛的是,担任伏击的人选。
在松骨峰上,周宪章的身边有冯国璋、朴永烈、李国革、辛得林这些天津武备学堂的师兄弟,仗打起来倒还顺手。
而现在,周宪章发现,要在章字营中挑选二十几个能打仗的兵,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