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刀字眉,显得杀气十足,两眼炯炯有神,嘴唇下面的一缕小胡子,却又有些文雅,他就是白莲教在北方的教主,韩山童。他看着眼前的人,刘福通,最早跟随自己,在北方传教,就是为了这一天。现在,机会终于到了。
“天下大乱,弥勒降生,明王出世,教主乃是宋徽宗八世孙,当为中原之主,我们只要等到独眼石人被挖出,就是举事的时候。”另一个人说道,此人年龄已过四十,言谈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成熟和老道,他就是同为颍州人的杜遵道。
刘家乃是颍州一个巨富之家,刘福通自幼性情豪爽,聪明过人,曾任朱皋镇巡检,正直仗义,不久之后,就辞官回家,专心跟韩山童传教,以打垮鞑子为自己的最终目标。
而杜遵道,也是颍州人,在脱脱第一次更化的时候,曾经是国子监生,后为枢密椽吏。同样地,因对朝廷的**不满弃官还乡,之后,结识了刘福通,志同道合,共谋大计。
杜遵道素有智谋,乃是他们起义的军师。在这起义即将到来的时候,他又提出了一个主张,给了韩山童一个新的身份。
人们都是怀旧的,虽然当时的宋徽宗也不是什么好鸟,治理国家乱七八糟,昏庸无道,作为皇帝,他最擅长的,是绘画、书法和茶艺。但是,毕竟他是个汉人皇帝,现在的百姓,思念前朝,想要起义变得神圣,那就要捣鼓出这么一个东西来。
“对,吾乃宋徽宗八世孙。”听到他的话,韩山童也非常满意:“军师所言甚好。”
“我们现在,已经聚齐了三千人,等到石人被挖出之后,人们都会相信,天下即将大乱,教主就是明王,是天下正统,归附者就会益多。到时候,我们只需要首先打下颍州城,就会让所有的百姓前来归附。到时候,手下兵马就会增至上万,甚至十几万人,我们继续进军河南,占朱皋,据仓栗,破罗山、真阳,横断豫南,初期的局势,就会被我们开辟出来。”杜遵道说道:“我们需要的,就是快,在鞑子做出反应,派大军来围剿我们的时候,我们已经有了和鞑子对战的实力。”
“鞑子现在的军队,根本就没什么战斗力了。”刘福通说道:“我们只要举事,一定能打鞑子个落花流水。”
“咚,咚,咚。”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谁?”刘福通大喊一声。
“大哥,是我!”门外传来的声音很急迫,听声音,是刘福通的弟弟,刘六。
“哗啦!”门被守候在那里的两名白莲教教徒打开了,刘飞奔进来,向刘福通说道:“大哥,我们家,被鞑子给毁了!”
“什么?”刘福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回事?”
“前几天,那个治河的工部尚书,叫贾鲁的,派人到我们家来,向父亲索要白鹿良禽和珊瑚树,父亲没有答应。结果,贾鲁就说,修黄河故道,要从我们家里过,强行把我们家给拆了!家里的东西,檩条,门板等,都被拿去修黄河了!”
刘六说着,语气急促之中,充满了气愤。
贾鲁!刘福通的两眼,冒出了火来。
刘家是颍州大户,祖上佐刘郢有功,先祖告老还乡后,定居颍州西刘营。家有良田数十顷,宅院横跨沙河两岸,中间以桥相通。南宅系居所,北宅是花园。在这个大花园中养有白鹿珍禽,植有珊瑚树。
贾鲁威风凛凛,执掌修理黄河之重任,拿着这个当令牌,中饱私囊。
听说刘家有这些东西,顿时起了好奇心,派人前去索要。
在其他地方,都是官吏们主动交好他,他现在派人去要,已经算是给了刘家面子了。谁知到,刘家老太公,居然拒绝了他的好意,什么都没给。
贾鲁愤怒了,毫不犹豫地,在治河图上多加了一笔,所修的黄河故道,就要从刘家穿过去。
接着,修河的民夫,在看护的官兵的护卫下,就将刘家拆了个干干净净。
贾鲁很得意,这就是拒绝我的下场!
而那些白鹿,那些珊瑚树,都在贾鲁的指挥下,化为了乌有。
贾鲁不知道,自己惹了个绝对不能惹的人,他本来就是要造反的,这下,造反起来就更坚决了。
听到了刘六的话,刘福通问道:“那父亲呢?”
“父亲一气之下,急火攻心,就…,就不省人事了。”刘六说道。
“教主,请允许我回家一趟。”刘福通说道。
刘福通牵挂父亲的安危,虽然现在即将举事,他也要去见见父亲,这里离刘家并不远,骑马来回,也就一天的时间。
“去吧。”韩山童说道。
刘福通从一名教徒手里,接过马来,翻身上马,和刘六两人,奔驰而去。
………
千里之外,麻城。
“彭兄弟,你确信,邹普胜有意跟随我们,共同抗击元朝吗?”一边走,徐寿辉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