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大年初一对于高岭市来说,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新年,不止是那些社会人物,就连普通百姓也都隐约收到了消息,知道这些天高岭市要有大事发生。天一落黑,所有的父母都约束着平时爱在外面乱跑的孩子,让他们好好呆在家里,别出去惹是生非。偶尔有一两间全年无休的店铺,也都早早的关了门。
天空一片漆黑,无星无月,只有偶尔不知从何处升起的的一阵烟火,在天空中绚丽绽放,但随即却又归于死寂。
东大街本就是高岭市的一处人气不太旺的所在,由于当初市政规划出了些问题,街道虽然处于市中心,但街道两边的店面销售状况却并不太好。即使有几家在此开店的商家,也往往撑不过几天便关门大吉了。许多店门上都贴着转让的字样。死寂的长街上,偶尔一阵旋风卷起街边稀疏的鞭炮纸屑飞舞翻腾,直上云霄。但这种直上云霄毕竟只是一种假象,等风停寂之后,便有不甘的落入街边的尘土中。
忽然,在街道的入口处一个瘦弱的流浪儿拖着一串易拉罐缓缓穿过长街,望街道另一头的广场走去。易拉罐摩擦着地面发出一阵单调刺耳的咣咣铛铛的声音。却让长街越发显得凄凉起来。
就在他快要走到广场的时候,那流浪儿忽然停住了脚步,抬头看广场另一端,那里忽然冒出一群沉默前行人影,这些人大约有三四十人左右,他们看起来散散乱乱,但偏偏各人之间却又好存在着莫名的联系,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有一种奇妙的协调感。这些人奔行的速度非常快,两百多米宽的广场,只一瞬间便已经到了边缘,而且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流浪儿看着这些人,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嘿嘿傻笑,眼见这些人已经踏入东大街的街口,流浪儿口中发出一阵哇哇大叫,拖着易拉罐便迎着那群人奔了过去。他好像以为这群人在玩一个有趣的游戏。
这队人马前行的速度丝毫不变,只是其中一人闪身而出,伸手便欲抓那流浪儿的脖领。然而,出乎众人预料的是,这个有些痴傻的流浪儿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好似一条游鱼一般,身形不知怎么一扭,竟然从那人的手掌下滑了过去。
那人一手抓空,不觉微微一惊,暗道一声:“不好!”
身体在间不容之间,猛然夸出一步,也正是这一步救了他的性命。因为几乎就在他这一步跨出的同一时间,那流浪儿已闪至他的身侧,破破烂烂的衣袖中忽然冒出一柄十多厘米长的利刃,通体碧油油的冒着森冷的寒光。
一刀刺出,恰好贴着那人的肌肤滑了过去,刀刃的温度让那人的肌肤上都起了几个粟粒。不过,此时他也顾不得多想,前脚普一着地,整个人便立即以此为轴心,右手肘看也不看便向右一个回旋。
那流浪儿显然也不曾想到此人反应竟如此敏捷,虽然他思维上有一片刻愣神,但他身体的反应却比思维还要快的多。整个人猛然向后倒去,脚下猛地一踏地面,如同一片被风吹起的鸿毛一般迅速向后滑去。于此同时,他唇间却出现一点幽芒。
就在他口中毒针将要吐出的同时,不知何处忽然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那流浪儿的头颅猛然暴了开来。
一蓬血花在夜色中绽放,如同天空的烟火。
美丽,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