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率军入川,行至西川门户夔关,按兵不动。先遣人报刘璋,言无粮无钱饿得慌,走不动路了。恰逢吕布大军猛攻葭萌关,张任几番告急,求情火力支援。刘璋慌忙书布告沿途州郡,给刘大爷准备钱粮。
同时刘璋准备鲜明车乘帐幔旌旗铠甲,欲出涪城亲接玄德。
黄权叩头破血流,擦了刘璋锦衣满身,刘璋暗叫晦气,怒而出手,将黄权推下高阶,磕飞门牙两颗,左右上前将黄权推出府门。世界清静了,刘璋长长舒了口气。
刘璋欲行,一人又跳出来伏于阶前阻止,此人乃荆襄名士刘巴,几度不为刘表所辟,又不满刘备奴大欺主的作风,撵转来到益州。刘巴叩苦谏:“主公不纳黄公衡忠言,乃欲自就死地耶!窃闻君有诤臣,父有诤子。黄公衡忠义之言,必当听从。若容刘备入川,是犹迎狼拒虎。”
“玄德是吾宗兄,安肯害吾?再言者必斩!”叱左右推出刘巴。
李严,许靖等大臣出列欲群起而谏之,满堂文武俱反对。杨松等人害怕事情败露,忙跳出来诬陷:“主公且回望吕布所过之处,赤地千里,血流成河,哀民载道,白骨遗野。顺者昌,逆者亡。今蜀中文武担心城破家亡,各顾妻子,暗通吕布谋求苟活退路,不复为主公所效力也。刘皇叔攻敌与外,安民于内,仁德而刚阿,绝不像吕贼低头,有他相助可保蜀中无忧,主公无忧矣。”
张松的话,让刘璋赢弱的眼神看向左右文武,充满戒备敌意。刘璋不在理会文武官员,径直上马出榆桥门。人报从事王累,自用绳索倒吊于城门之上,一手执谏章,一手仗剑,口称如谏不从,自割断其绳索,撞死于此地。
敢威胁劳资?刘璋大怒。
王累哀啼一声,自断其索,撞死于地。
刘璋将三万人马往临江迎接刘备,车装马载,资粮饯帛一千余辆。刘备心花怒放,这一趟西川没白跑,将带不走的物资沿途施舍百姓,用刘璋的物资来拉拢刘璋的民心,刘璋反赞刘备是仁慈长者。百姓收了好处,在有心人鼓动下,扶老携幼,满路瞻观,焚香礼拜。
黄权见事急迫,找刘璋讨了个迎接南蛮差事,往江阳郡而去。
消息传至葭萌关,吕布长长叹息,响起高顺昔日谏言,唏嘘不已:凡破家亡国,非无忠臣明智者也,但患不见用耳。
“传令退兵三日,全军挂孝,为蜀中名士王累举行葬礼。”
一道将令从吕布大营飞出,传遍全军,正在攻打葭萌关的大军如同潮水般退了下来。关上的张任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见破关在即,敌军霹雳车轰炸下,关墙上的夯土纷纷焚成焦土,手指轻易碾成粉末,只需再进攻半日,葭萌关必然失守,吕布为什么要退兵?张任不解。
次日,吕布全军披麻戴孝,蜀中将领惊喜道:“难道是吕布暴毙了?”
细作传回消息,吕布在白水山巅为王累立了衣冠冢。张任汗如雨下,失声惊叫:“匹夫好计谋,益州难保了。”
“上将军此是何意?”泠苞问道。
张任脸上愁云密布:“吕布这是攻心。攻我主之心。成都传言满城文武暗通吕布,我主正心怀疑虑,吕布此举无疑于坐实王累、黄权等强烈反对主公迎刘备等人暗通吕布的事实。”
张任等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吕布同时还送刘备一个天大的人情,将刘备推向刘璋,加速刘璋对刘备的依赖,好对接下来的安排加剧两人决裂。
第二日,张绣帐外求见。
“大将军,对垒主将乃我师兄张任。我既远来,岂不以礼登拜。请大将军允准。”
“莫非是要说彼来降?”吕布欣喜道。
张绣摇头:“师兄有胆勇,有志节,岂会叛主投敌。”
也对,张任是益州少有的忠良,如同王累,誓死不降。可叹,这样的人才居然跟着刘璋浑浑噩噩的一条道走向黑夜,吕布不乏羡慕嫉妒恨。
“莫非是要设计诓之?”
“这个……请大将军恕罪,末将只是单纯的想拜访故人,并无它意。”
吕布如释重负,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朋友出卖,如果张绣真想坑张任,哪怕出点是为了吕布利益,吕布也会对张绣人品质疑。宽慰的拍了拍张绣肩膀:“且去叙旧,战场上有我,不必心恋战场。”
吕布一副炮火连天攻打葭萌关,其实是出工不出力,只是为了推刘备一把,让刘备顺利的带兵入西川。不然小小葭萌关,在源源不断的煤油下,点燃整个城池不在话下。
吕布的视线早就跳过葭萌关,眼光早已飞到剑关,涪城一带。可惜,他没一张西川精确地图。
“大将军,荆州名士,黄氏家主黄承彦在营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