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一嗓子将心中的恐惧咆哮出来,整个战场掩埋在西凉军的滚滚怒喝之中,不在理会侧翼杀出的张绣大军,跟随吕布的步伐往吕布大营冲击。
“吕布在此,李堪已死!”
一声盖压全场的怒喝,石破天惊,犹如惊雷阵阵,从远及近。北营处,吕布率领重甲步兵,牙旗上,李堪的头颅风中飘荡。
“不……!”
看到李堪的人头,马超战而胜之的信心被粉碎,他背水一战,亡命冲杀,就是想在李堪牵制住吕布北营时,捣毁吕布大营,鼓舞西凉军士气。只要捣毁吕布大营,未尝没有胜算。或许会打得吕布大军兵败如山倒,将吕布军赶出西凉。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马超喟然长叹,脸上充满英雄的落寞,不甘:“战争从来没有必胜的把握,身为一名统帅往往需要在无法抉择的时候进行军事冒险。我没有必胜的把握,吕布也没有,所以我冒险与吕布一战。但是!”
马超的声音突然坚定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有死战的决心!所以我还没败!兄弟们,死战!”
然而,回应马超的声音渺渺无几。西凉士兵们正在震惊于山呼海啸般的压来的吕布亲卫的震慑力,在哒哒哒一步步踏来的重甲步兵面前,有很多西凉人东张西望吓的想跑,只要一个顶不住吓跑了,那就是你跑我也跑,兵败如山倒。
“主公,从长计议,不可一战论英雄。李堪败了,我们军再僵持下去,有害无疑……吕布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军从长安赶来,我们呢?我们什么都没有,连粮草都没有。唯一扭转战局的机会就是祁山赵昂了,只要赵昂派来援军,我们以山地为依仗,长安外患无穷,只要曹丞相平定了幽州,回师邺城,吕布必退兵。”
“是啊,请主公三思。”
“请主公看看这些正在血战的士兵吧,下令退兵吧,主公!”
马超身边渐渐聚集起来无数将领,异口同声请求道。
“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苟且偷生。”马超眉毛倒立,双眼充血,咆哮道。
“如此,请恕末将等无礼。来人,绑了。”梁兴一挥手,几十名小将突然难,马超有伤在身,又冲杀几个时辰,那有多少余力反抗,几个回合就被掀翻倒地。
“叛徒你们要做什么?”马超早令士兵割他头颅献降,真当事情生时,他心中依然难免一阵阵愤怒和失落。
“突围!”梁兴不管马超如何怒骂,大手一挥,开始突围而去。
混战中,梁兴带着一波大小将领转身回走,将拦路的士兵不分敌我,只要拦路,无差别一通砍杀。
主将畏战,士兵们的士气跌落深渊,死战决心当然无存。
“主公,追不追?”周仓瓮声瓮气的问道,他差一点就没反应过来,杀气腾腾的西凉军,为什么突然腌菜了,难道是忌惮吕布的威名?一定是这样的。他那里知道是因为李堪战死,马超知吕布主力全部腾出手来,故而欲退。
“这不是废话吗?痛打落水狗!”
吕布说完,挥舞武器率先往前冲。啊哈哈哈,这可是树立一出场就吓得西凉大军屁滚尿流的好机会,不容错过。
吕布纵兵从前掩杀,是压垮西凉大军的最后一根稻草,无数中下层将领还在骂咧马超是个没卵的人,同时奋力厮杀,期待创造奇迹,然而,所以称为惊弓之鸟的西凉士兵,跟随马超牙旗倒戈回头,整个战线全军溃散。
“孟起兄且慢!”
梁兴押着马超往回杀去,突然,一员手提虎头砍刀的小将拦住去路。小将脸上纠结无比,一副想放水让马超通过,又想死命擒下马超立功的挣扎表情。
“来将通名,某不杀无名下将!”梁兴提刀干翻几个转身攻来的长安小兵,怒喝道。
“吕蒙吕子明,见过孟起大哥。”吕蒙弯腰行礼,视线定格在马超脸上,一副努力将马超记在心中,脸上的战意也坚定起来,各为其主,他不能因为私情而放虎归山:“孟起大哥,你已经无路可去,还是投降吧,我吕蒙愿以性命担保,向大将军求情网开一面。”
“你就是吕蒙?”马超挣脱挟持他的人群,上前几步也仔细打量吕蒙长长叹道:“我知道你,吕布手下年轻心腹。云禄嫁给你,我可以瞑目了,如果我不幸战死,好好待他。”
马超好像在交代后事一般,吕蒙不死心再次劝道:“兄长你还是投降吧,别做无畏挣扎,大将军知人善用,一定能不计前嫌,重用与你。”
“吕布与我有杀父之仇,不死不休。云禄是女流之辈,她任何选择,我不会怪她。”马超说得无比坚决,说完之后,率先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向吕蒙起冲锋。
马云禄求饶马超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