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灵力配合着泰拳迅猛的招式无敌好用,连续的飞踢膝击肘击和掌劈,不用落地可以一瞬间攻击十来次,攻击的同时,只要将体内的灵力一瞬集中到相触的那一点,就能将攻击的杀伤力挥到最大!阿零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子真的很像格斗游戏里面开了外挂的选手,不仅以攻为守,每次袭击的瞬间金色灵气溢出还能带起颜色绚烂的气旋,打斗画面异常华丽,透过那一晕晕的金光阿零观察着牛怪的伤势,觉得如果现在他头顶上出现一个血槽的话,那应该已是快到了尽头!
徒手肉搏,竟是被这样一个小丫头逼到这样的田地,这实在是牛怪始料未及的!他可是荆塔的第一关啊,他可是要宰掉入侵者迎娶女王登上王位的啊,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打败?!牛怪也许灵力不够,但是意志力和体力都是绝佳的,身上受得伤并没有过多影响到他的行动,反而因为受伤激了血性,使得他躲避的速度越来越快,张口出的怒吼也越来越疯狂!
下一刻,一双铜铃大的牛眼死死盯着半空中不断攻击的少女,牛怪在一击侧踢之中拼了命的往身侧扑去,那里是他早已计算好的路径,扑倒之后一个侧翻,就能滚到他的战斧身边!巨大的手掌一瞬握上战斧手柄,牛怪大吼一声一把将斧头拔了出来舞上了长空,血红双眼望去的地方,阿零还在上一轮攻击的牵引力下没能转过身来,下一刻,牛怪大吼一声,使出全胜力气一瞬将手中的斧头朝着阿零的后背猛掷了出去!
那一刻,脑海之中想象出的,是那娇小的身影瞬间被利斧一劈为二血肉横飞的惨烈画面,光是想象,就让牛怪一瞬热血沸腾全身上下的血管经脉都被打通了一般畅快!只是那样的画面在脑海中停留不到一秒,就被战斧生生顿在了空中的画面取代,牛怪瞪大了眼怎么也反应不过来,他灵力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能挡下武器的结界,下一刻,阿零慢慢转过身来,一张沉静小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那脸颊上盘根交错的黑色纹路,愈的深了。
浊气在战斗之下得到了触,不断挑动着阿零体内的黑暗因子,墨瞳淡淡望下,看出了牛怪眼中的那抹震惊和惊慌之后,阿零感到了愉悦,且更加想要进一步证明自己的实力,浊气侵体代替了理智判断,下一刻她忽然扬手幻化出十指尖刀,干脆利落的将悬停在身前的长柄大斧切割成了无数碎片!
金属碎片在空中火焰的幽光中飘零而下的那一刻,牛怪僵着脑袋瞪圆了双眼,露出的那个表情已然暗示,胜负已分!
如若这一次,只是简单的一场战斗的话,牛怪一定早就逃走了,只是可惜,这样的擂台赛,设置在这样的异度空间之内,除非入侵者死亡,否则所有人都不具备出塔的资格!这是一场生死之争,唯有拼命到最后一刻以求一线生机,下一刻,心中定下这样的念头牛怪体内一瞬爆出蓬勃戾气将一身如同针尖一般的牛毛抖落下来,密密麻麻的牛毛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那恶心刺鼻的酸臭体味扑面而来,阿零微微皱眉,在牛怪的怒吼声中看着地上的牛毛一瞬幻化成一尺多高的小牛怪,各个手持长矛,朝着她的方向猛冲了过来!
牛毛变成兵将,这便是牛族征战之时人数众多的秘密!这一招已是牛怪的必杀技,且在这样狭小的空间内是很有用的,只要牛毛变成的小怪多到一定程度,终会将这整个一层填满让阿零躲无可躲!只是,这样的招数却像是送上门来的美餐一样,下一刻,浊气弥漫之中阿零微微勾唇露出了一抹冷笑,一瞬扬手,竟是从身后一片虚无的空间内幻化出了一只火麒麟!
契约的侍灵不再是独立个体,依凭与主人的存在而存在,故而带上侍灵进入荆塔,并不违反阿零同歌君翎订下的独自挑战的协议。
这一点,便是今日入塔之前,昼焰行交代阿零的三件指示中的,第一件。
火麒麟的出现,对于易燃的牛毛小怪来说杀伤力是巨大的,麒麟口中喷出的三位真火便是连水都浇不灭,一瞬喷涌而出,将整个布满小牛怪的地面一瞬化作了一片火海!金红色的火光之中,阿零悬浮高处淡淡望下,看着那群小怪挣扎着痛苦着悲哀死去,看着更多的小怪害怕得想要逃回主人身上,带着明火拼命往牛怪身上扑!牛怪被越来越多燃烧着小怪扑倒在地,再也挣扎不了出痛苦悲鸣被火光完全淹没的那一刻,阿零已是淡淡转身,驾驭着结界朝着阶梯的方向飞去。身侧,鲜红的麒麟完成任务一瞬幻化出了原形,阿零伸手在大头求表扬的脑袋上摸了一把,带着大头无颜缓缓朝着二楼走去。
荆塔一楼彻底烧毁,连带着牛族领和整个牛毛军队葬身火海,这一轮,入侵者对抗八族之一的兽族,入侵者,获胜!
——
彼时,那黑墙黑瓦几乎完全溶于了一片夜色之中荆塔之下,昼家所有人都从驿馆搬了过来,不仅人到了,还带来了些吃的喝的,直接就在荆塔脚下铺了一块区域搞起野餐来…
这样毫不看时机任意妄为的奇葩举动想也知道绝对是清衡的提议,昼焰行神色微冷的独自靠在离野餐团体不远处的一块断壁上,望着那其乐融融把酒言欢的场面,也不知该怒一句他们简直是太宽心,还是该叹口气,赞许他们所有人都对丫头信心十足…
只是,这样欢闹的气氛却也似柔和了他的紧绷,让他在用束缚咒感知阿零的情况的时候,并没有原先一人在此时那样紧张。他并不担心阿零输,担心的却是她为了要赢拼命逼迫自己承受一些超出负荷的东西,他知道他放了她出去就该做好她会受伤会疼痛的准备,只是像这样从未有过的煎熬和担忧他抑制不住,只能任其展,一次又一次的动用灵力查探。
指尖再次泛起金色灵气牵引着束缚咒定位丫头此刻的情况的这一刻,昼焰行微微叹息,傻丫头的表现似乎比他预想得要好,此刻似已是通关第二层了。
同束缚咒的功效一样,此时那荆塔顶端第九层,狭小却舒适的一间密室内,长轻散衣衫半解,歌君翎正饶有兴致的斜靠在软榻上,看着幻境之中宝塔第二层的情况。
抽签抽到第二个出场的是灵族的宝宝,长得粉雕玉琢的外表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奶娃娃,实则却已是活了几万年便是在鬼域都算得上始祖的一个“老祖宗”…宝宝便是老祖宗的给自己封的称呼,而身为灵体的她并不具备特别强大的杀伤力,却是脑子十分好用喜好玩乐,这一日,她出给入侵着的题目便是“躲猫猫”的游戏。
灵的优势是没有实体,可以通过通道自由穿梭在多个异世空间中,故而这一场游戏其实无论怎么玩都是输,因为寻找的一方不能去往交错空间,怎么样都不可能在限定的时间内抓到她!这就是宝宝设计的想要投机取巧的小游戏,却是她太过自大也太过相信空间穿梭的能力了,完全忘记了前一轮死去的牛怪的血,有封印空间入口的功效!
结果,当所有空间被封印起来,这么一个空无一物的房间加上两个参加躲猫猫的人,怎么看都是宝宝输定了~歌君翎透过幻境看到那张憋红成了猪肝色的小脸,勉强压抑着笑意,看着宝宝一如既往的开始赖皮,推说游戏结果作废,她要换一种方式再和入侵者比一场!结果却是话没说完,不知哪里突然飞出来一个小侍灵一下掐着宝宝的脖子就把她推倒在地蹂躏了上,歌君翎终于在这一刻忍不住破功爆笑出来,拍着怀里的抱枕直嚷着要小良快看宝宝那张红得紫的脸!
只是,小良此刻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现在的这一切,这所有的一切都太奇怪了,不是么?
为什么主上看见对方赢了,会这么开心?为什么她能这样没心没肺的笑着,好像事不关己?那个入侵者,她明明只是第一次来到鬼域,为什么会知道牛怪的血会可以封印宝宝的空间这么机密的事?!还有,那个抽签不是随机的么,为什么就那么凑巧,在需要用到牛怪的血的时候,他正好就在前一关被打倒了!
环环相扣,乍一眼处处正常,仔细分析起来却是处处违和,那一刻,耳边那总是让她觉得愉快的清越笑声都变得刺耳起来,小良微微偏头,目光扫过软榻之侧静静守护的嬷嬷,再望上那张笑容肆意的容颜,是嬷嬷背叛了主上私下操控了抽签顺序么?不,小良在下一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让她相信是嬷嬷起了异心,还不如让她相信,这一切都是主上的授意,根本没有什么八族的考验,主上本来就是想要那入侵者上到第九层把她带走的!
那一刻,倏然闯入脑海的念头让小良一瞬手脚冰凉,她不敢再看向歌君翎的方向,生怕异样的神色透出端倪,犹豫着,她也只能再次抬眼望上那半空中的幻境,那里,那孤身前来挑战的入侵者已是成功破解了第二道关口,朝着三层而去。
——
室外,绵延了十多个小时的漫漫长夜终是在第一缕没有温度的晨光穿破云层斜照上荆塔的那一刻悄然散去,鬼域的白日来得很晚,却是亮的很快,没多久整个死气沉沉的王城就笼罩在了幽冷的日光之下,那王城主街上,前一夜王驾经过洒落的那一地冥纸还在,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沙沙作响。
辰启独自行走在如同鬼道一般的主街上,去往的方向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并不刺眼的阳光这一刻照在脸上,竟是让他皱眉躲避眼眶都有些酸疼。微微垂眼,辰启缓缓挪动着步子,这一日的离去,比每一日都要沉重,他多了一个行李,里头放了整整三大罐子他每年调息所必须的丹药,明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明明以后就可以再也不用踏足这个让他讨厌的地方了,此时此刻,他却像是心底狠狠的缺失了一块,生生剜去,血肉模糊的疼,这是为什么呢,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此刻的矛盾,和可笑…
下一刻,辰启伸手触上眉梢,那个动作不知是要擦眼泪还是遮挡阳光,却是在扬手的那一刻,指尖忽然触到了一片柔软微凉的东西,他有些诧异,握上手心摊到眼前一看,那竟是一片,雪色的花瓣?!
那一刻,墨瞳倏然瞪大,辰启几乎惊得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鬼域,怎么可能有花呢?这个鬼域,怎么可能有花?!只是,再这么激烈的强调着,心中却是有一个念头叫嚣着奔涌而出,花…能开花的,这个王城,这整个鬼域,能开花的地方只有一处!想到的时候,他已是不自觉的拔腿就朝着那里飞奔而去,太过激动的时候,手中的包袱一下摔落在了地上都不自知,破碎的罐子洒落了一地鲜红丹药,骨溜溜的滚落到冥纸之间,却再也没人在意。
那一棵杏花树,他来到着鬼域的第三年种下,他犹记得当年,她最爱的便是人界那一切风花雪月有关情爱的故事,最向往的,便是能亲眼见一下那书中描写的山川河流,城镇街道,能有朝一日,亲自踏上那片想象中的土地,却见见那里的人,是不是真的像是书里说的那么矫情,却拥有这个世上最美好的感情。
那一年,她不能离开,他尚且年幼,那一年他们商量着,一起照着一本书中描绘的场面修建了一个院落,在那个院落里,种下了一颗高价买来的异世花种。
只是啊,那颗种子从芽,到抽枝,直至蓬勃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的为止,它都从未开过一朵花,从未长过一片叶子,永远都是漆黑狰狞的粗壮枝桠,当年她安慰他说那是因为他们的小树在睡觉,这一觉有点长了,等到睡醒了就会开花结果,而这样的话,等到他长大了之后就已经骗不了他了,他知道那棵树是枯死的,永远都不可能开花结果,这是命中注定的结局,有很多事,并不是她爱幻想就能够实现,有很多结果,不是靠着她把他当作一个孩子一般隐瞒呵护,他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就像是他知道,他们的这棵树永远都开不了花一样,他也很清楚,他永远都不可能变成那个足够强大,能够配得上她,能够保护得了她的男人。想当初,年幼无知的时候,他曾在那棵树下豪言壮志的许下过誓言,说他一定会变强,强到可以战胜所有人,包括她在内,而等到他能做到所有这一切的时候,他要娶她,为妻!当年的誓言,稚嫩无畏得叫人恶心,特别是之后,历经了十几年的痛苦挣扎,他才自己领悟到了原来他和她是不一样的,他是凡人,体内根本没有灵力!紧接着,他经历生死异变成为半妖,却还是那般孱弱无为根本及不上她分毫!那样的时候,他知道真相后难过的甚至想死的时候,她却是事先什么都没有跟他说,事后也只是一味的告诉他,一切有她在都没问题的,要他安心…
所以,他是要安心来做什么?安心的,永远当一个需要她的庇护才能够生存,在她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的孩子?!
当年,除了离开,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昔日的那一句誓言,她听入耳中的那一刻,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会觉得可笑么,还是只是当那是一句童言无忌的话说过就忘?
他想,他是有些恨她的,恨她的隐瞒,恨她的随性,恨她的强大,恨她,不能放下一切跟他离开…
当他去往了人界,看遍了她最爱的山山水水,踏遍了她想去城镇街道,他甚至可以很肯定的跟她说,她看来的那些爱情根本就不存在,现实永远都比她爱的幻想要残酷得多,不过,她应该是知道的不是么,他和她,他们两人,不就是一场鲜血淋淋的教训么?…
他原以为,他和她的感情,就像是他们的那棵杏花树,生错了地方,永远都不可能开花结果;
他原以为…
却是啊,当循着那微风而来的方向飞奔而去,穿过那熟悉的街道,推开那尘封了千年便是经过都不敢的院门,回廊幽深,曲折的如同他此刻的心境,再是一个转角,微风送来暖香一瞬铺面,那一刻他呆呆伫立,险些跌倒,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繁花似锦满院落英,那一丛丛雪色的绒,是他走遍大江南北看遍了百花争艳旖旎芬芳之后,却永远无法替代和比拟的美丽。
…所以,是他错了么?
或许,他是真的,从一开始,就做错了所有…
微微战栗,那墨瞳淡淡往上,望去的地方,是那繁花映衬之下,天际那一抹深黑巨塔,视线触上的那一瞬间,巨塔方向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巨响,塔楼三层的位置忽然有大量水流从四面喷涌而出一泻千里,从驿站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见那一瞬水花飞溅之间带起的晶莹…
只是啊,站在那荆塔脚下,能看到的东西远远不止这些,巨塔三楼的墙体完全破碎,倾泻出了整整一层的清水,恍惚间有什么东西顺着喷的水流一下滑落到了地上,不远处昼焰行淡淡垂眼,待到洪水褪去,入眼的竟是半截鱼尾,青黑色的鱼鳞,深绿色的鱼鳍,上半身不知正躺在谁的腹中,只余下一截拦腰咬断的尾部,血肉模糊。
荆塔第三层,怪族鲛人,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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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歌君翎和辰启,白就想到了这个词了,一双人两相错,很适合他们啊…
今天字数回复了,明天努力调整时间,等到时间固定了之后题外通知,白想尽力调整到早上9:55,但是不敢夸下海口怕食言咳咳…总之会加油哒!╭(╯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