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一阵翻腾，马由缰连连干呕，可是想要吐却又吐不出来。吐着舌头，看着流满地板的浑黄尿液，马由缰不由暗暗吃惊。心说怎么回事，莫非是老书生追上来了？

脑中轰得一下，马由缰惊道：“难道……昨夜的梦，根本就不是梦？”

“诶呦！”

重重地拍了一下脑袋，叫了一声“不好！”马由缰责怪自己太大意。夜里就应该在城外树林里露宿，或者继续赶路的。清醒了一下之后，马由缰暗自庆幸自己还有命在。如果尿葫芦是老书生换给自己的，那么他想要自己的性命，岂不是举手之劳？

当初只当老书生是个寻常人，谁曾想，他竟然这么厉害？

“正应了师父那句话，真是玩物丧志，贪酒误事啊！”马由缰觉得这地方不能再呆了，还是赶紧去找三师弟，一起逃命去吧。

“出什么事了？”孟由平见状奇怪，不知道大师兄为什么一大早就慌慌张张的，完全不见了昨天坦然的样子。

“问什么，那酒你也喝了。想活命就跟着我逃吧！”说着已经拉着三师弟下楼，来到客栈天井中。

“酒？什么酒……喔，大师兄，我就知道那酒是你偷的！”孟由平摇着头说道。

“猜道是偷的你还喝？好了，别啰嗦了快走吧！”

忽然，一道身影从那马由缰面前闪过。可是一眨眼又不见了，他愣神愣眼地问道：“三师弟，你看见了吗？”

“什么？我什么没看见啊。”孟由平怔怔地看举止奇怪的大师兄，不知道一夜没见，大师兄撞了什么邪。

一股让人窒息气氛！马由缰敏锐地觉察到，一股神秘而又充满压力的气氛，在小小的客栈当中弥散开来。

“咳咳……”忽然，身后传来两声苍老的咳嗽声。

“……果然，来了！”马由缰一听，就知道发声的人是老书生，当时就觉得后脖颈一阵发凉。但是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回过头来，呵呵笑道：“老酒仙，原来是您啊。真是好巧，又遇见您老人家了，幸会幸会！”

孟由平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见大师兄对老书生施礼，也跟着一拱手。抬眼看时，只见老书生侧身倚在二楼的栏杆上，衣着寒酸，看上去很是落魄。干枯的脸皮上沟壑纵横，但是上面镶嵌着的一双眼睛，却非常锐利，正笑眯眯地看着大师兄和自己。

“嗯，的确巧得很。小酒鬼，咱们两缘分不浅，你说是不是？”老书生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那个酒葫芦来，打开了开始喝酒。原来，他换回酒葫芦之后，又重新装满了美酒。

“那酒葫芦不是……”孟由平认得那酒葫芦，指着问大师兄。

“瞎指什么呢，”马由缰急忙打下三师弟的手，假意责备道：“当着老先生的面，怎么能这么无礼呢？快给我退下，滚出去！”

“啊？好……好吧。”孟由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便迟疑着走了出去，去客栈大堂等着。

老书生摇头惨淡地笑了几声，“哈哈哈，小酒鬼还挺讲义气。把你三师弟支走，是怕我连他一起打吗？”

“老先生真是风趣，谁怕你了？”三师弟离开了，马由缰便能放开手脚，不用有那么多的顾忌了。心说这一仗恐怕是避免不了的，如果三师弟能独善其身，就尽量别让他搀和进来。胜算多少他自己也不知道，三师弟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小酒鬼嘴还挺硬，让老夫看看，你有什么本钱这么狂妄。”老书生已经转过身子，正面对着马由缰。此时满面春风，得意洋洋地看着天井当中孤零零的小对手。能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他的美酒换走，他要试一试小对手的修为。

“等等，等等。”马由缰连忙摆手，说道：“老先生，不，老酒仙！你先让小酒鬼说句话，行吗？”

老书生不知道小对手又要耍什么把戏，盯着马由缰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其实，”马由缰清了清嗓子，乍着胆子说道：“老酒仙，你已经输了，知道吗？”

“哈，你说什么？我已经输了，你小子做梦还没醒呢吧？”老书生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