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朝,御史大夫高士廉率御史台一干监察御史正式弹劾龚吉。
高士廉起了个头后,御史台三位主事,外加一十八名上朝的监察御史连番出班奏请,大肆抨击龚吉身为库司郎中,却中饱私囊,贪赃枉法,巧立名目为己敛财,更有里通外邦之嫌。
御史台一干人等战斗力旺盛,你方战罢我登台,轮番上阵,弹劾得龚吉体无完肤,让在皇帝眼中名不见经传的库司郎中龚吉,着实扬了一把名。
最后,高士廉更是将匿名举报龚吉的信函以及账簿,当着朝堂中文武百官的面,亲自呈送到了皇帝跟前。
李二陛下一直都未有表态,但面色阴沉足以说明了一切。
他当场看罢匿名举报信,再翻阅完账簿之后,勃然大怒,狠狠将账簿摔在了地上,怒斥:“此乃仓中硕鼠,国之蛀虫,当查,当斩,当诛!!”
而后亲口下令刑部派人前往兵部,查核缉拿库司郎中龚吉,并下令御史台、大理寺、刑部组建三司会审,彻查此案,将龚吉绳之以法。
令罢,李二陛下怒容未消的宣布散朝,随即拂袖而去前往了甘露殿。
整个朝堂哗然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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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光景,兵部衙门中。
郭业依旧到点应卯坐于兵司大院公务房中,看着兵司四房每日送来的公文,颇有些索然无味闲得慌。
咣当~
长孙羽默突然撞门而入,一脸幸灾乐祸地喊道:“郭业,不得了啦,不得了啦,哈哈,库司那边出大事儿了!”
郭业一听库司出了大事儿,心里多少有些猜到,不过还是佯装讶异的样子,问道:“什么事儿?”
长孙羽默兴奋喊道:“嘿嘿,听说早上御史台全员出动,在朝堂上轮番上阵弹劾库司郎中龚吉。这不,刑部的人刚来库司,又是枷锁又是囚车的,将这厮带走了。这会儿估摸着应该下进刑部大牢了。”
郭业暗道,***,高士廉和长孙无忌真甥舅俩儿,动作也忒快了吧?真是雷霆霹雳,咔咔一阵快啊!
不过他口中还是震惊地喊道:“居然有这等事?”
“嘿嘿,你少装模作样的,龚吉这次倒霉八成跟你脱不了干系吧?”
长孙羽默语出惊人,一副看透个中真谛的模样似笑非笑地望着郭业,眼神中透着几许的佩服。
居然被这小子现了端倪?
既然如此,郭业也懒得装样儿,轻笑道:“没成想还是被你小子看出来了。你小子是怎么现的?”
长孙羽默听到郭业的亲口承认,立马瞪大了眼珠子,震骇道:“果然跟你有关系,***,你小子不厚道,亏我拿你当兄弟,你却瞒着我,哼~!”
郭业也是错愕喊道:“我靠,长孙,你他娘的诈我?”
长孙羽默此时对郭业没好脸,哼道:“我诈你个蛋蛋!我早就瞧出来了,之前只不过是怀疑,听完你的话后才确认无误。***,你丫出手够狠啊,直接将龚吉这孙子直接弄进了刑部大牢!”
郭业自认自己做的已经很是机密,不知道哪里露出了破绽,让长孙羽默现了端倪。
旋即问道:“你是怎么瞧出来的?”
长孙羽默听到郭业有此一问,刚才愠怒愤恨的神情顿然消失,脸上尽是沾沾自喜之色。
长孙羽默骄傲说道:“嘿,你以为我是瞎猜啊?龚吉一被刑部的人带走,我就猜出来跟你脱不了干系。因为咱有这个!”
说罢,这小子抬起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位置,示意自己有脑子。
他不待郭业话,自顾解释道:“其一,你之前跟我说过库司郎中龚吉欺压库司员外郎顾惟庸,更是让我帮忙穆师爷让他回到库司任职,再加上这两人跟你有旧交,我就知道以你小子睚眦必报、护犊子的性格,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龚吉。”
“其二,昨天深夜,我从平康坊消遣完回到家中,我爹居然没有入睡,而是莫名其妙地将我叫到后院,让我陪他小酌几杯。而且对饮的时候,我爹居然破天荒地夸我,而且在我跟前屡屡提及你,让我多多跟你交往。乖乖,你要知道我爹历来对我只有怒骂斥责的份儿,从来未曾夸过我,而且我交的朋友他一直都认为是狐朋狗友,上不了台面。昨夜,他居然不吝溢美之词地夸着你……”
嗯?
郭业听着长孙羽默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由心中暗赞,看来这小子真的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一次是偶然,两次,三次都表现出与外面不相符的一面,那就绝非是偶然了。
不过他更有兴趣知道的是,他爹长孙无忌大人,是如何夸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