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突然,廖霸自嘲地笑了一声,眼光透着犀利地看着郭业,哼道:“你倒是个机灵人,这么快就猜出了老子的来历,嗯,不错,跟康岳山那老鬼一样,透着奸猾。”
很显然,从郭业闪烁的眼神和不时的惊讶声中,廖霸猜出了郭业心中的所想。
到底人老滑鬼老精,饶是郭业,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服廖霸的眼光毒辣。
不过他不说话,继续听着廖霸讲道:“不过康岳山这老鬼也是糊涂,他以为不随先主叛出李唐,李世民就会重用他?呵呵,笑话,不也窝在益州这种地方十来年了吗?嗨,也算他福泽深厚,虽然在益州折冲都尉府上烧了十来年的冷灶,不过至少能够儿女膝下承欢。我不如他啊……”
我靠,又是一个大爆料!
郭业心脏陡然加速跳动,原来康岳山也是李密一党。
而且听着廖霸的口气,好像当初康岳山在李密军中地位还不低哩。
不过郭业也明白了过来,康岳山虽然没有跟随李密反唐自立,保住了后半生,但是他身上李密一党的烙印这一辈子也甭想去除。
这也解了郭业当初认识康岳山时的一个疑惑,为何以康岳山的年纪资历,而且还和卢承庆在一个帐下共事过,怎么仅仅才是一个从五品的折冲都尉。
而且还是蜀中这种偏远地区的州府都尉。
感情这老小子也是站错队,来益州烧冷灶来的。
郭业继续不吱声儿,期待着廖霸再来爆料,不过廖霸此时却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身边的康芷茹身上。
爱怜地摸了下小丫头的脑袋,笑道:“也算是缘分啊,竟然在这荒凉戈壁能够遇见康岳山那老鬼的女儿,哈哈,丫头啊,你可知道当年你周岁之时,叔叔可是抱过你,送过你东西的。”
“嗯,我虽从未见过叔叔,但是我父亲时常跟我,还有我兄长提起,他有一个好兄弟,同生共死的好兄弟。若非我将您送我的玉坠挂在胸前,叔叔怎能与我相认呢?”
康芷茹把玩着垂挂在胸口身上的一块玉坠,一块羊脂玉雕刻而成的迷你弥勒佛,端的是雕工细琢。
男带观音,女佩佛,这是习俗。
郭业听着康芷茹这话,不由惊讶叫道:“康芷茹,难不成你以前从未见过廖大领?”
康芷茹摇摇头,娇笑道:“廖叔叔与我父亲共事之时,我才那么丁点儿大,哪里能记得那些事儿?别说我哥哥了,就连我兄长,也许都对廖叔叔没有记忆了。”
说到这儿,康芷茹突然面露奇怪,问道:“不过也是奇怪,每次我与哥哥问起爹爹,怎么老是念叨自己这位好兄弟,却从没见他来家中作客的时候,爹爹都是缄口不言,甚至会勃然大怒,吓得我与哥哥不敢追问。而且,就连廖叔叔之名,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郭业闻之,更是一阵汗颜,***康芷茹,我是说你天真无邪好呢,还是一点不长心好呢?
你连人家面都见过,名字都没听过,就冲一个玉坠就与之相认,还叔叔长叔叔短的叫着。
幸亏廖霸真与康岳山是旧交,不然你这臭丫头被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着钱呢。
不过听完康芷茹的疑惑,廖霸倒是苦笑连连,带着些许怨气地说道:“呵呵,他怎么可能会在你们面前提起我呢?这些年,你爹如果跟我搭上一点边,他还能在益州安稳若斯?如果他心中无所图,当年就不会留在李唐为李世民效力了,呵呵,命运弄人啊。”
言罢,应该是衣裳单薄仅穿一件汗衫的缘故,被清晨山风这么一吹,廖霸陡然打了个寒颤。
寒颤之后,他又补充一句道:“也不怪他不敢在你们面前提及我的名字,也不怪你从未听过叔叔之名。这廖霸二字乃是我少年行走江湖之时所用的化名而已。”
“大领,山里晨雾重,您先披件衣服吧!”
一名马贼小卒小跑过来,抄着一件外衣,轻轻掸了掸上面的灰尘,披在了廖霸的身上。
郭业随意瞥了一眼廖霸身上所披的外衣,是一件及腰袍衫,上下单色,浑身雪白。
披在廖霸身上,竟然将他那身匪气去芜殆尽,有了几分出尘的味道。
看着这件白色袍衫,郭业好像有些熟悉的感觉。
白色袍衫,洁白如雪;
铁臂弯弓,百步穿杨,例不虚。
又白衣,
又神箭,
廖霸非其本名,仅是行走江湖之化名。
突然,
郭业猛然站起身子,一副见了鬼似的神情连退数步,隔空遥指廖霸,惊骇地叫道:
“难道,莫非你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