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干吧,我去帮秦媛磨墨去。”
郑毅燮刷完碗、收拾好厨房,来到大厅,看见秦媛已将写海报的大纸铺开在大餐桌上,正笔走龙蛇地写着,尤钟良则坐在一旁帮她磨墨,郑毅燮走近一看,那字体端庄浑厚、遒劲有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完全无法想象这些字竟是出自这样一位娇媚女子的芊芊玉指,不知不觉站在一旁呆住了。
“看看我妹妹的字怎么样?给个评价。”尤钟良说道。
“好,太好了。完全不像个女孩子写的。”郑毅燮赞叹道。
“你这话是说女孩子写不出好字啊。”秦媛说着,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笔。
“不是,一般说到女孩子的字,就会想到那种娟秀的蝇头小楷,不过我现在觉得这就是你写的字,你就是这种大气磅礴的豪放气质。而且,这不像是海报,倒像是书法作品。”
“那等讲座结束后,你把它收起来,等我以后出名了,你就可以拿它来卖钱了。”秦媛对郑毅燮说着,自己倒笑了起来,又对尤钟良说,“我知道哥哥又要说我掉钱眼里了。”
尤钟良用手指点着秦媛:“你知道就好,别动不动就提钱,不像个女孩子。”
“哥哥嫌我俗,咱们来点高雅的,写书法的时候,应该焚香弹琴,香就别焚了,弹个琴吧,没有古琴,就钢琴代替,哥哥去弹一曲吧。郑毅燮过来磨墨。”秦媛又给两个人分派了新任务。
尤钟良坐到钢琴旁,打开琴盖,弹起了《致爱丽丝》,悠扬的乐曲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在整个大厅回旋着。
郑毅燮一边磨墨一边欣赏着那只jing致的砚台,优美的造型,jing雕细琢,砚石中洒布金黄se点,黑地黄星,宛若夜幕繁星,四周雕刻的飞云、骇浪和盘龙,刀法圆润流畅,浑朴大方。就连一旁装砚台的雕漆木盒都显出古朴典雅的风格。于是赞叹道:“你这砚台真漂亮!”
“你还挺识货的,那是歙砚,你手上那只墨是徽墨,是我爸爸出差时,专门给我买的,我手上的这支笔是湖笔,都是属于真正的文房四宝里的东西,只是你的纸差点儿意思。”
郑毅燮不懂秦媛说的这些,上小学,学写毛笔字时,他在村里供销社买的墨汁和毛笔还是用家里攒的鸡蛋换的。至于笔墨纸砚的好坏,他也不挑剔,有用的就好。不过,他明白秦媛的这些东西当然都是好东西。
看着秦媛写在海报上的字,他不禁发问道:“主讲人:尤钟良。这尤钟良是谁?你跟他说好了吗?”
秦媛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弹琴的那位。你都吃了人家做的饭了,还不知尤钟良是谁?”
“他不是你哥哥吗?”郑毅燮觉得奇怪。
“他是我哥哥,没错呀,有什么问题吗?”秦媛问。
“那他跟你怎么不是一个姓?”郑毅燮问。
“不是一个姓就不能是哥哥吗?”秦媛反问道。
“哦,那是表哥。”郑毅燮自我解释道。
秦媛笑了起来:“表哥?你看他那点儿像表哥?这俗话说,姑老爷抬进抬出,舅老爷走进走出,表老爷缩进缩出。你看他像缩进缩出的吗?”
秦媛说这番话的本意只是想说尤钟良不是表哥,郑毅燮理解成尤钟良是秦家的姑老爷了,心想那也就是秦媛的未婚夫了,再看着他二人一个弹琴,一个写字,又是哥哥、妹妹叫着,完全是一幅郎情妾意、鸾凤和鸣的景象,不免有些既羡慕又自卑的情绪。
等秦媛把几张海报都写好,郑毅燮和二人约好讲座第二天在东楼206教室7:30准时开始,就拿了海报离开了秦家,而秦媛和尤钟良也结伴去教工俱乐部跳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