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手执酒壶,将内中的琼浆般的酒水倾倒在酒杯之中,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声响。
这个男子身前堆放得满满的长桌上,突兀的放置着一个空空的金属盘子,而盘子之中有一个小小的人儿坐在那里。
若是仔细观瞧,便可出,这小人儿正是正是瑾芸。
此时的瑾芸只是神魂状态,这铜盆被一道罡气笼罩,一方面可以使得瑾芸的神魂不惧烈阳之威,否则一般的神魂毫无遮掩的情况下在阳光之下久晒,用不了三两天就要彻底消散陨灭,至少神魂也要受到无法愈合弥补的损伤。
另外则是防止瑾芸逃走,这罡气是万万碰不得的,瑾芸便吃了一个大亏,被这罡气弹出去很远,万幸她当时是神魂之体,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此时的瑾芸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笼子之中。
“你到底想要怎样?”瑾芸冷声问道。
“放心,我对女人不怎么感兴趣!”那男子目光注视着桌上的酒杯之中的琥珀色的酒水,淡淡的说道。
酒杯注满了,这男子呼呼一笑,道:“整整一天过去了,我你的那个常笑是做定缩头乌龟了,绝对不会来这里救你了。这样来他倒是个很有心计城府的人物呢!知道自己来这里是白白送死,索性便将你的生死抛在一边不去理会了。”
瑾芸此时却似是希望常笑马上就能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希望常笑将这个擒抓他的男子打得满地找牙,然后将她带回常家去。
但是瑾芸心中又有一些隐隐的担忧,她朝夕和常笑相处,自然已经知道常笑会些仙法有些手段,但瑾芸却觉得常笑绝对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要知道,这人甚至还会腾云驾雾般的飞遁,这般的高山,抬脚的功夫便到了顶端,那么大的一块岩石,他随手一抹便被刨为两半,平整的好似专门打磨过一般!
在瑾芸眼中这几乎就是神仙才有的本事了,而且对方这么有恃无恐,更加说明这男子的修为高深,自己的夫君常笑万万不能抵挡。
想到这里瑾芸便巴不得常笑千万不要来,虽然她迫切的希望见到常笑,被常笑解救,但要是这样会使得常笑落入危险的境地之中的话,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受苦,也不希望常笑以身涉险。
瑾芸淡淡的笑道:“我的夫君当然不会来,他从来都不是受人要挟之辈,你将我留在这里毫无用处可言,我你还是快快放了我吧。”
那男子闻言一笑,将手中的白玉酒杯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杯中琼浆的香气,啧啧两声道:“这般甘冽的酒水我已经一百年未曾喝过了,你要不要来一杯?常笑今日若是还不来的话,那他便真的做定缩头乌龟了,要真是如此便没趣了!到时候,我也只能破灭了你的神魂,再去找他,不过你可以放心,这样的负心汉我绝对不会叫他死得太痛快,他弃你的安危而不顾,你此时心中一定充满愤恨吧,告诉我你想叫他怎么死?是千刀万剐还是被活活捏成肉饼,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完成这个心愿的。”
瑾芸冷笑一声,心中不禁回想起她与常笑第一次见面之时的场景。
常笑当时面对的是伯爵家的公子,非但挺身而出帮助她这个素不相识之弱女子,甚至还将伯爷那般的人物从府中拉出来当街暴打。
一路上护送她前往京师,后来她又险些和御史王长旭成亲,也正是常笑,纵马闯进喜堂,将王长旭痛揍一顿,从而给了她一个风光至极的大大的婚礼,那一天的风光整个京师所有的女子都羡慕的要死,就连宫中的一些妃子都心生向往!
这一切刹那之间涌上心头,瑾芸忽然笑了,有常笑这样的一个男子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不如意的了。
这一生与君相识,一见便是不悔,能走到拜堂成亲的地步更是她瑾芸一生的幸事,有夫君如此,这一生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要说遗憾也不是完全没有,那就是她还没有给常笑带来一儿半女,若是有机会的话,她一定无论如何都要帮常笑生下一儿半女来!
瑾芸眼中闪动着难言的光彩,突然扬声道:“我的夫君从来都不是胆小怕事之辈,他之所以没来,或者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或者是窥破了你的奸计,你要杀我便快快动手杀了就是,休想借我来要挟我的夫君,我瑾芸虽然不是男子,说不出钢刀加颈眉头也不皱一下的言语,但为了我的夫君,瑾芸即便胆小,也可以含笑赴死!”
瑾芸上去文弱,实际上内心之中是极为刚烈的,当初她和常笑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时候就能为了给常笑解围而下嫁王长旭,便已经是将自己的一生一世都奉献给常笑了。
在经历常笑送给她的风光大婚之后,瑾芸已经将自己的所有,甚至灵魂都交给常笑了,若是为了常笑去死,瑾芸确实是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在这件事情上,这个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使得瑾芸低头,在这件事情上,瑾芸虽然只是个凡人,但她强大无比,那颗心的坚定程度,就算是一些修道之士的道心也比不上。
那妖冶男子着瑾芸眼中闪现的那种充满光彩的目光,微微一愣,随即摇头不屑的叹息道:“疯了,疯了,一个连你的生死都不管的男人,值得你这么对他么?罢了罢了,不如我带你去找你的夫君,当着你的面,叫他杀了你,只要他肯杀了你,我便饶了他的性命,你他会如何选择,呼呼,眼瞅着情侣之间的那些山盟海誓的誓言化为泡影,着原本爱的死去活来的情侣刹那间化成仇敌,也是一件趣事!”
“趣你妈!”一声粗俗的大喝陡然从遥远的天际滚滚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