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的是，这种新奇的思想又或者是铸剑理论，乃是他耗尽数十年汗水不停修炼、不断铸剑的经验总结，而欣慰的则是聂枫此时此刻的表情，正在他的意料之中。

此刻，聂枫几乎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并不是魏老头讲解的东西太过深奥，让他无法听懂无从理解，而是这种新奇的思想，太过创新太过震撼了点，甚至某种意义上几乎都可以堪称诡异了。

不过正是这种带有诡异色彩的奇特思想，此时此刻却仿佛黄钟大吕般，震撼着聂枫懵懂的心灵，渐渐颠覆并重新修整着少年原本固有的对铸剑术的理解，甚至对剑道修炼的理解，成就着新的稚嫩观念的产生，深化着稚嫩但却欣欣向荣的灵魂。

聂枫几乎感觉，自己眼前忽然敞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铸剑术与剑道修炼并肩而行、互为激励、互为补充，剑与人以及形形色色的凶兽，乃是主宰那片天地的生灵，在其中剑就仿佛人亦或者凶兽一般，拥有着自己的修炼体系，拥有着属于自己的灵魂和意志，与其中的人类或友或敌，展开着种种奇奇怪怪各式各样的争斗。

而他，则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人人敬仰的铸剑术大师，也同样成为了一名剑道修为极强的真正高手，从他手中成就了无数把拥有独立灵魂和意志的剑类生物，以及成就了难以计数的人类弟子，阔大的修炼场之上，那些剑类生物正与那些弟子在切磋争斗，他则屹立当空，面带微笑但却威风凛凛的享受着那时无上的光荣和自豪。

身体微微抖了抖，聂枫终于从白日梦中醒了过来，看了看一旁正专注在他身上的魏老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对了魏老，我有个异想天开的问题，倘若有什么不当之处，你可别取笑我！”

聂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看情形，似乎魏老头根本没有任何取笑之意，反而兴趣勃勃的点了点头。

“少年人就应该敢做敢想。像我，正是因为年少之时的种种大胆的想法，才能走到今天拥有现在的成就，所以我又怎会取笑于你呢！有问题就大胆的说出来，我倒也想听听，或许对我同样有着帮助也说不定！”

魏老头的鼓励，让聂枫渐渐有了一些勇气，不过似乎他的问题实在颇显滑稽，即便拥有了一定的勇气，聂枫的话仍旧缺少了些理直气壮。

“呵呵，我是想问，既然人与剑都是剑气的承载体，而且二者的修行途径如此相似，那么……那么剑能否像人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意识呢？”

聂枫的眼睛使劲眨了眨，继而满带渴望之色的望向一旁的老者，似乎满心期待着对方能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来。

“哦？”

魏老头并未急着回答，而是目光一凝，一道精光爆射而出，骇的聂枫不由得使劲缩了缩脖子，剑宗境强者的威压即便泄露出一点，也不是现在的聂枫所能承受的，不过好在魏老头很快便将这丝威压控制了下来，让聂枫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不过魏老头的目光却并未移开，双目中满带着浓浓的惊奇和赞叹，那副模样便仿佛吝啬鬼突然间发现了世间至为稀有的宝物一般，喜爱、欣赏，外带点贪婪，这些元素混合在一起，直让聂枫浑身的不自在，心头迅速泛起一股不祥的念头，这魏老头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过很快聂枫的答案便揭晓了。

问题倒没有，不过魏老头伸出左手朝着聂枫的肩膀狠狠一拍，直让后者龇牙咧嘴了半天，这才哈哈大笑着将一些令聂枫几乎咋舌的秘密揭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