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声音极低,可是走在他前面的“豺子”耳朵轻轻抖动,还是捕捉到了那若有若无的话语,他突然立定身子转头冰冷道:“既然你发话,我就暂时放他一命!若是别人……哼……”
“豺子”冰冷无情的话语透着一股浓浓的人情,这令陈小九更加惊疑不定,他记忆力甚好,只要见到的或遇到的人便不会忘记,可是他无论如何打量此人,也没有透其中玄机,忙问道:“兄台可认得我?能否直言相告你是何方神圣!”
“豺子”愣了愣神,与前面几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仰望天空中的雄鹰道:“我的名字告诉你无妨,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知道我姓名的人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当为你保密!”陈小九凛然道。
“袁子程!”他转过头去,大踏步向前走着说道!
袁子程?陈小九心中默念了几遍,牢牢的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一行人等一路之上欣赏着鸟语花香,心情无不舒畅,就连体虚苍白的朱媚儿也渐渐感到神清气爽,从体内散发出一股愉悦的气息。穿过怪状嶙峋的假山,路过水流淙淙的小溪,便到了一处方圆足有五百米的巨型长亭。
走近一,足有一百多位才子才女端坐其中,一个个面带喜色,听得心神向往,无法自拔。
前面站立一人,穿得绫罗绸缎,正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宣讲着崔家历时九代的光荣家族史。
此人必是崔州平无疑!陈小九没见过他,走到侧面向猴子般仔细观察,一望之下不由得心神大动,啧啧惊叹,此人长得南瓜脸上大嘴唇,吊梢眉下老鼠眼,果然鬼斧神工,万中无一!
崔州平斜眼到了潘祥朱媚儿一众人等,心中发出一声冷笑,并没有打招呼,而是大嘴一撇,越发卖力的宣扬起崔家的历代家史来:“我崔家祖上以读书为荣,人才辈出,实在了得。所得殊荣,无人能及,堪称璀璨。从我崔州平向上推及九代,出过三个状元,四个榜眼,六个探花,举人更是多如牛毛,不胜枚举!”
下人众才子才女听得此言,不禁悚然动容,相互之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崔州平轻摇羽扇,面色甚是骄傲,瞥了一眼潘祥,又转头向众学子道:“尔等此来,可是来参加摘星楼祭祀大典的,但尔等可知摘星楼的来历?”
一众人等鸦雀无声,俱伸长着脖子等着崔州平畅所欲言!朱媚儿听到“尔等”两字,心头怒火中烧,暗骂崔州平恃才放旷,不将天下学子放在眼中。那个小书童明眸灵动,一眨一眨煞是好,听得此话,双眸微眯,更显失望之色。
崔州平踱了几步,一拱手道:“那是圣祖皇帝念我崔家历代能人辈出,感念崔家恩重,特赐予崔家摘星楼,意为崔家学问之高,几乎可以与星辰比肩!”
他说到此处又白了朱媚儿与潘祥等人一眼,神色颇为傲慢道:“经商的满身铜臭,务农的脏乱穷酸,只有读书人气度高雅,卓尔不群,正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陈小九听到此处,冷笑一声打断了崔州平气宇轩昂的说教,朗声说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若为菊花开,读书也可抛!”
崔州平讲到得意处,正要将说教进行到底,见一粗布青衫的小厮横插一杠,心下大怒,刚要发作,猛然听到此诗,惊得满头大汗,两腿颤抖,一时间差点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