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月在苍茫的夜色中飞行。帝都,也被深沉的夜色所笼罩,有一轮寒瑟的下斜月。南宫望静静地站在院子里,仰首遥视寒月,有一种落寞和寂寥的意味流露。
一身锦袍的南宫轮垂手伺立着,他的目光只能见父亲的侧脸,越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浓浓的思念情绪。他有些迷惑,作为南宫望的长子,这几十年来,他几乎没有见过父亲呈现过如此的表情。
带着那么股懈怠意味,南宫望黯然长叹,轻言道:“轮儿,等下准备一个房间,你大哥要回来。”
大哥。南宫轮倏尔大惊,他不明白父亲这句话的意思。但身为吏部侍郎的他,虽然在武道上没有什么天赋,心计却有乃父之风。深藏不露的躬身道:“是,父相。”
缓缓转身,月色在其脸上抹上一层光彩,带着那股飘然,南宫望缓缓道:“轮儿,你就不想知道你大哥是谁?他是为父的私生子,那时为父还是家族里一个小角色,也没有和你母亲结婚,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见父亲主动提起,南宫轮下意识的问:“那大哥他现在在哪里?”
南宫望没有回答,只是把眼神投注到一个方向,那是帝国的皇宫所在。
皇宫,从来都是戒备森严的。那怕是夜晚,也有一队队金甲士兵在高大的宫墙外巡逻。宫墙附近百米外,不允许有人靠近,否则格杀勿论。所以,除了这些士兵的脚步声,极其铠甲的撞击声外,再没有一丁点的杂音,沉寂予人一种令人不敢大声喘气的威慑感。
可这种沉寂今夜却被打破了,一袭黑色魔法师袍的熊天极朝皇宫缓步走来,那双薄底快靴轻轻掠过,就算踩上落叶,也没有一丝的声响。
这让守在宫门外的禁卫直到他走近那白玉雕刻而成的石狮前,才骤然发现。举枪轮锤刚想说话,一种比月色还要淡蒙的光线从熊天极的双眸中透射出来。那些禁卫仿佛被催眠了般,双眸空洞无光,瞳孔深处更是一片茫然。仿佛在瞬间,他们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脑海里,只是一片雾蒙蒙的空白。
缓缓地,熊天极连眼珠儿都不带一眨,就这样面无表情与这些石化般的禁卫擦肩而过,来到高约四丈的宫门前,宫门紧闭着,镶嵌在门上的兽形圆环泛着金光。
双手平伸,微举。一团黑雾从足底冒出,带着他的身子幽幽飘起,很快,就越过了高大宽厚的宫墙,来到了宫内。他没有下降,而是继续悬浮在空中,对于一个半步魔王而来,这种级别的魔法损耗可以忽略不计。目光凝集,搜探四周,暗暗比对着脑海里南宫望所描绘的皇宫地图。
很快,他找到了寝宫的方向,双眸一寒,整个人化为一道黑光急射而去。而此时,面色苍白的科罗三世正准备就寝,帮他脱靴子的正是他最信任的宦官—德海。
幽幽的,寝宫的外屋空气起了波动,俩道人影闪现。“陛下,有刺客入宫,你暂时还是躲一下。”说话的是一个瘦磷的中年人,枯干的面孔予人一种极度冷削而酷厉的感觉。说完,也不躬身,已鹰隼般从屋内暴掠而出,倏闪之下,已和刚刚达到寝宫的熊无极交上了手。
用魔法盾护住全身,熊天极的双眸掠过一道异光,在俩个人影晃神之际,他倏而后撤。他托大了,没想到在科罗三世身边竟然还藏有如此高手。俩个巅峰战爵,不是他短时间内就能解决的。
拉开距离,熊天极低声吟唱:“法则,缠绕。”黑雾翻腾,一条黑色巨龙带着急速而滚颤的尖锐长啸朝俩个人奔腾而去。那俩个巅峰战爵霎时被黑龙缠绕,可这俩人显然并不着急,双手相抵,双剑合力倏忽形成一面扁形的光弧,劈在这黑龙似乎成凝实的躯体。
“融合天道、静心破邪。”随着俩人异口同声的话语,剑弧迸射出法则的气息,那黑龙似受尽万般煎熬、千种痛苦般剧烈翻滚,那丝丝法则气息从破碎的龙身上被驱除而出。
熊天极猛一激灵,眉宇间首次露出了凝重之色,巅峰战爵对他这个双系半步魔王来说不算什么,但融合天道却让他有点忌惮,而且对方的法则又似乎克他。
喧闹的声音响起,数以千计的禁卫从三个方向的宫门涌入。显然他们都训练有素,在极短的时间内,已经排列出阵型,无数的箭矢朝熊天极射去。
知道今晚再无成功的可能,“法则、蚀音。”熊天极飘落几个字后,仰首长啸,他这啸声高亢无比,有如一颗颗的钢珠连接不断的弹向云霄,声能裂帛穿石!无形的声波荡漾开来,箭矢纷纷落地,而那些距离稍近的禁卫则双手掩耳,痛苦难挡,更有甚者已是耳膜破裂,七窍流血。连刚刚从黑龙中挣脱出来的俩个巅峰战爵,也不得不用斗气暂时封闭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