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雷斯把刚刚得到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令狐绝:日蛛和夜蝠摸清情况后,在三天前的深夜动了手,地点,就选在艾森的府邸。开始,非常的顺利,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就摸到了艾森的寝室外。可情况就在他们接触那扇房门后改变,一群人,就像一群幽灵一样出现在他们的周围,领头的是一个脸上蒙着黑沙的女子。也就是这个女子,让这次日蛛等人几乎全军覆没,也让这次行动功亏一篑。
听完雷斯的话后,令狐绝沉默了,他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次深夜叫他过来的目的。又是一个艰巨而且根本不能推辞的任务。
很快,他们来到了西方兵团的总部,这所大院来正在修整,墙壁上,回廊中,到处可见粉刷的痕迹,一些盆景也换了位置,最为醒目的是,在议事厅的门口,摆了两座狼形的石雕,意态狂野,兽味十足,确有几分横扫天下之感
就在这间议事厅外,修斯、图苏被戒备森严的守卫给拦了下来,只允许雷斯带令狐绝进去。刚进大厅,令狐绝就感受到一种压抑到近乎沉重的气氛,令狐明面朝墙站着,静静地凝视着悬挂在墙上的那张克罗城附近的地形图。奥拉将军站在他的身后,一手收于身后,一手握在腰间的剑上,脸上露出深思的神情。
而另外一个外罩披风,腰配长剑,头顶束发冠冕的陌生人则靠窗站着,从这里去,刚好可以见他轮廓分明的左脸。
“元帅,令狐将军来了。”雷斯躬身行礼后退到一旁。“见过令狐元帅,奥拉将军。”令狐绝走前几步,施礼后,挺立如山。他故意没有向那个陌生人施礼,虽然他已经肯定这个人就是兵部侍郎乔顿。
“你来了。”令狐明微笑地转过身,他的姿态很潇洒,但声音却有点苍老。“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帝都来的乔顿,乔大人。”
“你就是令狐绝。”乔顿边说边侧转身,映入令狐绝眼帘的是一张威严而又带有几分狂意的脸,他的眼睛很亮,而且泛着奇异的光芒,很像某种魔兽,被这种目光凝视的人,很容易产生畏惧的心理
“是,乔大人”令狐绝表面上不卑不亢地回答,
他细细地打量着令狐绝,然后转过头,笑着对站在身边的令狐明道, “我好象听什么人说过,说这个令狐绝和元帅您有几分想象,今日一见,果然此言非虚。”
“乔大人”令狐明拉长了声音喊道,他知道乔顿这样说的用意,,拂袖冷冷地道, “人有相似,名有相重,这又何足为奇我不久前还见过一个和大人非常相似的年轻人。”
乔顿的脸色微变,虽然他有南宫家族撑腰,但还是不敢太过分,要知道,百足之虫,僵而不死,更何况令狐明现在的官衔还是比他要高一级只能笑了笑,掩饰心中的不忿,道, “令狐元帅说的是,卑职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并无其他意思”说完,侧转身,面对令狐绝,笑了笑,眼光一瞥,眼神里抹过一缕比蛇芒更加狠毒的光芒。
令狐绝心如明镜,从两个人刚才的对话中已经可以出,这个新来的乔大人已经和令狐元帅势成水火。令狐明把眼光深深地落进他的双眸,表情变的既严肃又温和,正容道,“来的路上,雷斯将军已经把情况跟你说了吧,我想你也已经猜到,深夜叫你来,就是想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怎么样?有信心完成吗?”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要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令狐绝还是有点犹豫,他并不是怕,而是有点不甘,要知道完成这个任务就意味要割让红月城,解散猎鹰师团。
令狐明知道他心中的矛盾和不甘,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轻轻地道,“我们时间不多了,刚刚接到线报,流莱帝国已经开始行动,停留在虎牢关的大军已经兵分两路,一路开往沙狐大营,一路则直逼克罗城。要是我们不能在敌军到达之前,解决艾森,那么我们就要受到流莱帝国和克特鲁帝国的两面夹击,令狐将军,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为了明思,这次行动,必须成功。”
令狐明不说还好,一说反而加重了令狐绝心里的怨气,自己和兄弟们辛辛苦苦为帝国征战,到最后,还不是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尤其是眼前这些人,口口声声为了明思帝国,却甘愿让数以万计的百姓沦为他国的奴隶。而乔伯这样的贵族子弟,神殿这样的贵族阶层却依旧随意控制别人的生死,这是什么道理?
令狐绝有点怒了,心中的对比让他感觉自己被愚弄了,抬起眼,双眸透射出一股激奋的目光,讽刺地道,“明思?我不认识他,他还有亲人吗?他还有土地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乔顿怒了,吼道,“放肆,你竟然敢这样说话,不怕本大人先治你个叛逆之罪吗?”
令狐绝潇洒一笑,说不出的自信自负,“好啊,治了我,明思又少了一个为他买命的人。”
“你――――――” 乔顿被他灼灼的目光,迫人的气度,一步不让的言词一下子给弄闷了,停顿片刻,才清醒过来,厉声大喝,“来人那,把这个犯上的小人给我拖下去。”
“慢着。”令狐明寒脸阻止道,“乔大人,虽然令狐将军言辞有点过分,但还没有到治罪的地步,令狐将军,还不快给乔大人道歉?”
令狐绝知道应适可而止,再说下去,恐怕真地出不了这个门,躬身道歉道,“多有得罪,还请将军见谅。”
“哼。”乔顿生生的吞下了这个哑巴亏。
“好了,令狐将军,你下去准备吧,明天早上就出发,记住,只许成功。”令狐明恢复了一贯的大将风度,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令狐绝只能领命,龙行虎步般退出了大厅。
厅外,夜寒如冰,冷风吹来,更觉清冷。着花圃里在风中颤抖的小花,那花瓣一瓣一瓣的,非常不舍,却又无可奈何的落下。令狐绝停了下来,心中顿生唏嘘,通过今天一连串的事情,他终于想透彻一个道理:想控制自己的命运,想保护自己身边的人,绝对不用仰仗别人的鼻息,否则就像这小花一样,被风一吹,迟早凋谢。
思想坚定了,心中的忧虑就如同烟云般飘散,令狐绝感觉自己好象换了一个人似地,浑身充满了力量,“好,神殿,帝国,既然你们给我死路一条,那我也无从选择,就搏一次。”
“老大怎么回事?”不远处,见令狐绝出来,又停下的修斯心生疑窦,问旁边的图苏。
“我怎么知道,自己去问。”图苏边回答,边迎了过来,“老大,怎么样?”
令狐绝摇了摇头,露出可使任何女人迷醉的微笑,还伸了一个腰,然后歉意地道,“对不起,图苏,你们去格亚城的事情要先耽搁了,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说完,径自朝外走去,每一步都非常的塌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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