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多的言语,令狐绝等人分俩次通过了魔法阵,刚走出学院后山茂密的树林,令狐绝的双眸就亲切而怀念的向魔法别院那重重的教学楼凝注了片刻,要不是西罗的重伤,他的心境将会是十分愉快舒畅。
长长嘘了口气,令狐绝侧转脸,对跟在他身后的宇文琴,淡淡地道,“宇文姑娘,你可以回去了。”
“回去?”宇文琴娇艳的面孔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而这抹红晕,也就更衬托了她的高雅净洁。她似乎没听懂话里的意思,双眸怔怔的着令狐绝那俊美如玉的面孔。心里有一股由衷的钦慕之色。今日一战,虽然和她的意愿相违,可她却从中体会到了令狐绝那一种与常人不同的气质,就好象一片浩瀚无涯的海洋,永远在平静的时候蕴涵着爆发性的力量。但一想到和令狐绝为敌的就是自己的爷爷,她的心里立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有点惭愧,有点担心,但更多的是忧虑。
同样凝视着她,令狐绝毫不考虑地,冷冷道,“是的,你可以回去了――――。”
宇文琴长长嘘了口气,灵台方寸间又恢复了一贯的精明,徐缓的道:“令狐公子,作为神殿的一员,我想奉劝你俩句,尽快离开帝都,神殿的力量是你无法想象的。”语声虽冷,却隐含着关切。
倏然一声冷笑,令狐绝的双眸再次变的深邃起来,使人摸不透其中含意,“宇文姑娘,谢谢你的好意,请你回去的时候,替西罗问候你爷爷,有空我会去找他的。”说完,一丝苦涩的笑意浮上了他的唇角,轻微的。
神色一凛,宇文琴也为令狐绝的激昂与愤怒所慑,秋水般的双眸浮了痛苦的意味,她知道爷爷和令狐绝之间仇恨已经不可能化解,“爷爷,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整理完自己的思绪,宇文琴的嘴角也浮出一缕牵强的微笑,“既然如此,那令狐公子,我们就此别过了。”
令狐绝冷冷地点了点头,眉目之间流露出的豪意霸气让曼丝也情不自禁的把原本想阻止他放掉宇文琴的话咽了下去。曼丝心里明白,令狐绝这样做除了对宇文琴的报答之情外,更主要的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彻底划清和神殿之间的界限,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永远不会有第三种妥协。
宇文琴也是个聪慧的人,令狐绝的用意她也很明白,想到今天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和令狐绝平等的说话了,心里竟有些迷惘。垂下眼皮,脂粉不施的脸蛋儿荡漾着异样的神情,但多年的魔法修炼立刻让她清醒过来,平静无波地道,“令狐公子,既然你心意已定,那我也不多说了,就此别过。”说完,低头越过令狐绝,快步朝山下的魔法学院走去。
没过多久,在小心的戒备中,令狐绝等人也已经到了慕容别院的门口,着熟悉的房宇,令狐绝的神情宛如一个久别数年之后天涯归来的游子,激动中带着平静。虽然他离开慕容别院没有几天,但这几天发生的事却让他有种隔世的感觉,
还没有等令狐绝从感叹中醒来,别院内传来一种“叮当当――叮当当”的铜铃交击声,沉闷融着清脆,严肃渗着急快,高大的围墙上忽地伸出了数十具连珠强弩来!令狐绝等人还在纳闷,围墙上传来了惊喜的呼声,“是团长,是令狐团长回来了。”
于是,沉重的大门缓缓地打开, 俩排幽灵骑士矫捷的飞跃出来,他们排成雁翅队形,齐齐躬身行礼,领头的正是图苏。
“老大,你总算回来了?”图苏到满身血渍的令狐绝,又惊又喜,飞速地踏前俩步, 兴奋大喊道。
刚才在回来途中,曼丝已经把令狐绝走好的事情详详细细的他,所以令狐绝也没有太多惊奇。只是激动亲切的着自己这位许久未见的手足兄弟,真情流露叫了声,“图苏。”
“老大,西罗,修斯他们怎么了?”图苏注意到令狐绝怀里寂然不动的西罗,和背在米兰身后,垂着脑袋的修斯,他的笑容僵硬了,唇角痉挛地道。
图苏的问话就如一只火红的烙铁猛然印在令狐绝的心上,使他全身急颤,痛苦无已! 用力吸了口气以平静自己激动悲痛的心绪,令狐绝闭闭眼,却依旧抽动着唇角,颤声道,“修斯没事,西罗毁一只眼珠。”
闻言,图苏不禁肝肠寸断,悲愤填膺。他急步走到令狐绝的身前,着血洞模糊,眼筋外露的西罗,发出一声凄厉恐怖的长号后,露出一种比哭很难的表情,“老大,告诉我谁干的?我要活刮了他们。”
令狐绝能理解西罗此刻的心情,他又何尝不想这样呢?但不行,宇文吉是帝国的首席魔导师,如果光明正大的找上门去报仇,后果则不堪设想。眼前,他只能忍耐,只能将泪水咽回肚里,只能把愤怒深藏进心里。机会,他要等机会。凄然一笑,令狐绝徐徐的道,“我们先进去再说。”
强忍住鼻端的酸楚,图苏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异常了解他这位老大心性,他知道,令狐绝有恩必报,有仇必雪,只要有谁伤害了他的兄弟;不用任何人说,他便一定去报仇,任谁也拦阻不住,任谁也无法扳转,他像钢,像铁,折毋弯!
着令狐绝等人朝院内走去,雁翅般排立着的几十名幽灵骑兵,马上快速的合拢成俩排,挺直腰杆,肃穆又安详的站在那里,他们每一双眼睛深处,俱皆流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振奋及欢愉神色,虽然他们之间有些人根本不认识令狐绝,但每个人现在都清楚,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悲凉意韵的年轻人就是他们的团长,也就是传说中的猎人。
从门口到明心厅内,站满了人,猎鹰,魔犬,幽灵骑兵,他们没有一个人开过口,但是,从他们的形态中,已然表达了太多的思盼与喜悦情韵了,有些时候,无声,往往胜过有声。
令狐绝一直没有抬头,他的眼光只停留在西罗那因失血过多而呈惨白的脸上,目光阴沉而凄凉,痛苦,难受,透过他那污垢不堪的白衣朝每个人的心头流动,形成了一种沉重的理解,一种冷酷的、悲痛的、震撼而又血腥的理解,顿时,整个别院里一片寂静――一片僵凝而冷窒的寂静。
很来一个幽灵骑兵在回忆录里这样写道,“大帝就这样进来了,带着一身的悲伤和无尽的哀愁,在他披乱的长发后,在他孤独的背影中,在他染血的白衣里,我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和理解,从那时起,我对他就不仅是敬仰,更多了一份手足兄弟间才有的情义,从那一刻起,我知道不仅我的生命是属于他的,连我的心都属于他的,因为他是一个值得我们把心交给他的人。”
而此时,在宇文府的花园内,在几丛修竹,数株垂柳,两块美丽雅致的花圃中,三座右拙奇巧的假山旁边有一座凉亭,宇文吉靠在一张藤制的,铺有厚厚款垫的椅子上,身前黑亮小几上还摆着一套镶着金边的细瓷茶具。虽然环境是如此的幽美,气氛是如此的安逸,可他还是没有心情享受。
当他得知宇文琴失踪后,就明白一定是令狐绝的手下干的,也明白当宇文琴得知令狐绝没有回来后,会带那些人去蓝湖。于是,他就连夜去神殿调集了剩下的神兽战士,让他们一大早就赶去蓝湖,救出宇文琴,杀死其他的人。
端起杯子来咽了口茶,可还没等他咽下去,耳边就传来宇文琴的急呼声,“爷爷,你在那里?”“来了。”宇文吉心里暗喜,气色也一下子红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