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轻骨在派出一半兵马去偷袭加纳多的大营之后,还是放心不下京城那熊熊的火焰,于是亲自率领另一半部队前来救援京城。他的那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那些手握兵权的一方诸侯都在心中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假如大唐的社稷真的被颠覆了,那自己以区区一地之力,又如何能与加纳多的铁骑抗衡?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是不难理解的。因此这些手握权柄的大员们都暂且放下了贪生怕死的心理,提兵与范将军坚定地站在了一起。
在城外与穆兰塔狭路相逢时,范轻骨又惊又喜。
惊的是在空旷的平原上,面对敌人训练有素的彪悍骑兵,自己手下的乌合之众势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而喜的则是既然穆兰塔出现在这里,那京城应该是安然无恙。
茫茫的夜se下两军狭路相逢,互相不知底细,所以谁都不敢妄动。此刻范轻骨手中如果还有那个madebyqinxiaohu的望远镜的话,就可以清晰的看见对面的穆兰塔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黑人,满是烟灰的脸上被汗水洗刷出一道道黄沟,仿佛一个脸上涂了难看劣质迷彩的低等士兵。而那原本粗壮有力的右臂,在方才突出城时硬格了一条熊熊燃烧着的长木,现在上面的汗毛都已经被烧光,看上去很是狼狈。
遗憾的是范将军的望远镜——也是目前世界上唯一的一具望远镜现在在京城中,已经是皇帝陛下的御用玩物了。并不是秦小虎敝帚自珍,而是因为他清楚这东西如果大量制造的话迟早会落入敌人手里,那时望远镜就不是大唐的独家武器,因此他到目前为止,也只做了那一个。
正因为没发现敌方主帅的狼狈状态,范轻骨才没敢贸然出击,而是命令士兵们快速形成防守队形。同时脑中迅速的思考,穆兰塔为什么不去京城而跑到了这里,而且前进的方向还是远离京城。
穆兰塔同样不清楚面前的是哪支军队,但确是敌军无疑。虽然地形对己方有利,但方才经历了大败,他不敢保证自己部队的士气能坚持多久,会不会一触即溃?看起来对方并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想来不是大唐京城内的守军,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刚刚受到重挫,否则怎么会不抓住这么好的时机进攻而还在犹疑?甚至排出了一个防守队形。
理论上现在应该有一支大唐的军队从城中杀出,追袭败退的加纳多人。而穆兰塔也是按照这个理论部署军队的,他的jing兵悍将目前都在后边防范可能衔尾而来的追兵,而自己身边都是刚刚接受过烈火洗礼的惊弓之鸟。
但大唐的军队并没有从京城中追出来,并不是因为恪守穷寇莫追的教条主义,而是因为刚才的那把火烧的实在是太high了,在自己的城门前制造了太多的障碍物,再加上加纳多溃退时留下的无数死人和死马,以至于大唐的士兵到了城门前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出不去。而假如从其他的城门出兵呢?天知道等部队重新调动完毕之后那些在马背上长大的家伙已经跑到哪里去了。
所以在短暂的商讨之后,大唐放弃了追击加纳多的败兵。
也就是说,此时的范轻骨是一支孤军。
……
……
但穆兰塔目前的处境也相当不妙,他并不知道大唐根本就没派兵出来追袭,还以为自己处在后有追兵、前有堵截的险地。掉头就走的话无疑会受到面前这支不明军马的攻击,而按兵不动那则是在等待着敌人的追兵到来,届时他的部队将受到两面夹击。
穆兰塔派出了两个骑兵小队,打算从敌军的两个侧翼发动一次佯攻,探探他们的虚实。
范轻骨很清楚自己手下士兵的质量,这些从未上过战场、见过流血的百姓们只要稍微失利就会溃不成军。眼见得前来进攻的敌军数量不多,传下命令让所有部队只守不攻,单由弓箭手对驰近的敌军放箭袭扰。
敌人兵少,不敢突入阵中,在外围来回驰骋了两圈,甚至都没有进入弓箭的she程。就在试探完毕将要打马回阵时,一个小头领大叫,“对面的,你们主帅是谁?”
还没等范轻骨下令闭嘴,已经有个嘴快的将领大声喊:“听好了,我们的主将就是在岷山关前杀得你们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的范轻骨范将军。”
“范轻骨?!”穆兰塔轻声念着,他的情报系统只知道这个青年才俊回到了京城,还没得到他离家出走的消息。这么说来对面的该是京城中的军队,专门在这里等着伏击自己的。但为什么迟迟没有进攻呢?一定是加纳多军队溃败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他还不清楚我们的底细。
不能等他醒悟!穆兰塔迅速传令,派一支五千人的jing锐铁骑前去冲击敌人的阵地,不计伤亡的掩护大部队撤退。
旗门开处,由五千名勇士组成的敢死队缓缓走出,在距范轻骨一千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排成方阵。
“糟糕,敌人要进攻了。”范轻骨冷静的下令,“撤。”
正是范将军一贯的威仪使得军令得到了很好的执行,所有部队没有一丝犹豫同时扭头向后跑。敢死队的队长对眼前的突发状况明显没什么准备,一时间不知道该进击还是同大部队一起撤离。
穆兰塔传令,“敌军未战即溃,必有埋伏,不可进击。大军先撤,敢死队徐徐而退,为全军断后。”
两支部队尚未及交锋,便双双撤退,创造了战争史上的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