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国这边占据着地里的优势,守城的卫士们居高临下,势如破竹。对于血月国这边的攻城军队的杀伤数量直线上升。整个战斗的局面已经是明显的朝着金阳国这边倾斜,在无情的杀戮面前,在残酷的死亡面前,攻城的将士们的心理开始发生了变化,一丝退意在每个人的心底里渐渐的萌生。弓弩手们极力的朝着啸月城的城头she击,但是密集的弩箭堪堪到达了城墙的上方,就力竭而落。正所谓强弩之末,其势不能穿鲁缟也。坠落的弩箭击打在守卫在城头的士兵身上,根本带不来一丁点的伤害。投矛手的长矛更是受到了距离的限制,一根根长矛根本到达不了城头,根根长矛或是在半途落下,或是仅仅在啸月城的城墙之上留下些许的印记。唯一起到作用的就是对于血月国攻城的残存士兵的伤害,原本就已经是伤重难以及时撤回,正在哀嚎等死的士兵们这次又遭受了自己这一方长矛的二次伤害,其凄惨之状难以形容,哀嚎之声连成了一片,铺天盖地之势让两方的将士听得都心惊肉跳……
伤亡惨重的血月国这边这时也只有啸月城城门的这一处地方仍在坚持,冲城巨木撞击城门的巨响一声声的传遍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似乎这阵阵巨响已经成了支撑血月国这一方将士战意的最后的希望。这巨大的冲击声,让他们仍然能够忍受已经是一边倒的杀戮,让他们忍受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兄弟变成一具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他们只是盼望着城门被攻破的那一刻,自己能够用手中的刀枪为他们报仇,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他们。但金吾伦的下一道命令却将他们这最后的希望给湮灭了。
啸月城门前,血月国的百十号将士仍旧抬着两人合抱,十余丈长短的冲城巨木拼了命的冲击着紧闭的巨大城门。震天的巨响让每一个被jing心挑选出来的丈余开外的巨灵神一般的将士耳朵嗡嗡的,战场之外的厮杀声,弩箭,长矛的破空声,累累战鼓声,伤亡惨叫声……都似乎被屏蔽在了城门洞这个小小的空间之外。外界的一切,他们都充耳不闻,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眼前的城门撞开!
城头上如雨般倾泻而下的滚木雷石,都被专门负责防护的木栅,巨盾给挡到了一边,并没有给这一群小巨人一般的士兵造成大的伤害。但即便如此,滚木雷石的波浪般的冲击还是让至少是三个人抬一面木栅,巨盾的士兵脸se苍白,嘴角带血。看来已有内伤的他们也已经是到了强弩之末,岌岌可危的紧要关头了。不过,随着冲城巨木的一次次撞击,巨大的震动似乎给他们带来了一股又一股的力量,让他们仍然在极力的坚持。
蓦然间,盾牌之上的撞击忽然消失了,压力的骤然减轻让这些身高过丈的巨人们不由得一愣,难道战斗结束了?但是下一刻,铺天盖地的液体从盾牌的缝隙中落下,一下子就将每一个人的全身打湿。难不成是下雨了?还没等这一个念头消失,灼热与火红就充斥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视野,给他们每一个人的全身穿上了一层火红的铠甲。宛若火神临世,祝融再生。
整场战斗的变化同样毫无遗漏的落在了百丈开外的金成文的眼里,原本心里的怒火滔天已经被自己这边伤亡惨重的将士们的鲜血给彻底的浇灭了。此时的他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这次意气用事注定会是无果而终。但是固执的他还是存着一丝侥幸,望着仍然不屈不挠的冲击着啸月城的大门的那一股士兵,他同样幻想着城门被攻陷的那一刻,自己挥师东进,占领啸月城,甚至生擒金阳王的那一刻的荣耀与辉煌。但是当看到啸月城城头的守城士兵将一桶桶的水一样的东西倾倒下来的时候,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疯狂的大喊起来,“快传令,快传我的命令,让他们退回来,让他们快点退回来——”
密集的传令锣声听得让人的心跳动不已,一面面的令旗挥舞的猎猎作响。是撤退的命令,这命令让本已经萌生退意的所有的血月国的将士松了一口气,这总算是又逃过了一劫。但是耳朵已经被巨大的撞击声生生震聋的那百十个冲城将士却是例外,他们那里还能听到这传令的收兵锣声,却是仍旧不屈不挠,不言放弃的一下下冲击着城门。
随着城门上方的一道火光的悄然落下,整个啸月城城门前长约百丈的区域忽的一下腾起了一条火龙,似乎天生就带着暴虐,杀戮之气的它的火红的光芒似乎还是超过了天上火红的云霞,刺目的亮光将交战的双方的没一个人的眼睛耀的通红,似乎在这一刻,时间都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停止了一样,整个战场的焦点都放在了这条肆虐的火龙身上。百余名冲城将士一瞬间变成了火的jing灵。他们挣扎,跳跃,妄图逃脱火焰的拥抱,但是无情的烈火哪里还会让他们逃脱,甚至连他们的惨叫都被封回了喉咙当中,只有无助的挣扎在烈火中徒劳。
腥臭、焦香、血腥、恐慌、杀气、迷茫……不同的味道混杂着不同的气息让每一个身经百战的人又一次的感受到了内脏的翻江倒海,感受到了百爪挠肠的痛苦,感受到了呕吐个天昏地暗的压抑。这条火龙让每一个人都像是真正的看到了地狱的可拍,因为眼前的一幕就像是充满了无边业火的地狱,在拷问着每一个人,让每一个人都在发自心底的战栗。勾起了他们恐惧的本能,对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