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尽管涉及到十多条人命,甘兴却并没有如何惊诧,神色不变的应承下来——但并没有就此退下。
安静的呆立片刻后,他嘴唇动了动,低声道:“……将军?”
“恩?”
陈武这会没听到声音,还以为甘兴已经走了,不由有些惊讶的道:“有事吗?直说就是。”
“昨天的事……是真的吗?”甘兴犹犹豫豫的道:“太平兴,陈武王?”
他的话,让陈武愣了一下。
再次抬头看了看自己这名属下,陈武不由笑了,起身道:“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你们军情处操办的。是真是假,你不清楚?”
“可是……”甘兴有些纠结。
陈武起兵以来的很多举动,看上去还真有点像天命,完全没法用普通理由去解释。
“你啊!”
陈武摇了摇头,没想到从《帝国》中随手拿来的一点伎俩,居然连自己义军的心腹都忽悠了。盯着甘兴看了片刻,他淡淡说道:“这个问题,是真是假重要吗?就算没有天命,你甘兴就不是我的军情处处长了?”
他的话,让甘兴身体微微一震。
是真是假,重要么?
当初在长山镇,饥肠辘辘的他被允许吃一顿饭,甘兴就已经被收买了。即如此,自己只要好好效忠就是,管那么多干嘛?
想通了这点,他身体立直,右拳扣胸,做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从陈武屋内退了出去。
眼里已经没有了困惑和纠结!
………
当天下午,陈武再次召开了联军的头领会议。
尽管“陈武王”的流言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军,但他这个当事者本人看上去仍旧泰然自若,跟以往没什么区别,让跟他再度见面的周乃春、曹瑞等人松了口气。
这次会议倒没什么新内容,就是落实一些昨日商议的细节,推动各方势力,准备真正开始进攻武安。唯一有点变化的是,当陈武这次提出邀请他们吃饭的时候,所有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约而同的回绝了。
或是身体不适、或是昨日酒力未消、或是还有公务,总之各有借口。
没一个人肯留下。
开玩笑,昨天一顿饭,吃出了好大风波。若是今天再吃出什么猪肚帛书、羊肚帛书的,整个寿川的流民只怕都要变成你陈武的信徒了。
还是敬谢不敏吧!
这幅防瘟神一般的态度,让陈武也有点无奈。不过,这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证明了昨天那一手的效果到底有多好。
几乎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轻松取得了一场大胜都未必赶得上的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昨日的布置还会持续酵,带来种种或许不够直观、但却难以估量的好处。
只可惜,这种手段可一不可再。
毕竟不是正道啊!
在陈武只能一边感叹,一边独自吃晚饭的时候,这个晚上,还生了很多其他的事。
比如王汇方突然失去了刘守辉的踪迹,不由气恼的再度摔了杯子;比如很多义军和流民都迟迟没睡,想看看是否还会有灵异生,只可惜最后什么都没有;再比如,连跑了四家、连恳请带威胁后,钱伯明总算从那些城内的贵族门阀手上,借来了两百四十名骑兵。
这些世家门阀自己的护卫,不管是训练还是装备,都比帝国的普通骑兵还要精锐。有这两百多骑兵加入,钱伯明手上的骑兵再次达到了六百。
这样一支机动力量,能做的事就很多了。
当然,为了借这些骑兵,钱伯明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各种利益上的交换就不谈了,单说这些骑兵,他必须要承担双倍粮饷,而且任何死伤都由武安总督府来抚恤。若是这两百多骑兵有个闪失,他光抚恤金就得赔上六位数!
在钱伯明看来,这些付出是值得的。
随着联军的大军缓缓从寿川往武安城下逼近,各家势力开始分头派人抓捕武安周围的百姓,以便驱赶他们攻城。这种情况下,钱伯明的六百骑兵就显现出了威力。先后消灭了好几股义军,甚至还让善友会的伏虎营折损了两个大队!
虽说伏虎营是扩招的二线战力,并非最精锐的护法佛兵,可白白折损了两百多信徒,还是让王汇方心疼不已。
心疼之余的同时,他更多了几分警惕:官军骑兵的数量,远比想象中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