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婕妤是个内心强大女人,她没有被压垮,反是大口大口吞咽一切可以让自己强健起来事物,在最短的时间恢复了少女风姿。
虽然,周婕妤不敢揭淑妃,可是,周婕妤却不会再为淑妃所操纵,她将一点一点蚕食周家势力,然后一点一点将淑妃踩入尘埃。
淑妃自以为天衣无缝,因为周婕妤受宠,她以恩人姿态暗示周婕妤报恩,着她向皇帝进言,册封三皇子为太子。
周婕妤闻言,一声冷笑:“姐姐这话,妹妹怕是办不到呢,皇帝三令五申,后宫不得干政,姐姐这是勒逼着妹妹犯忌讳么?”
淑妃件周婕妤竟敢翻脸无情,一时气得肝儿疼,指着周婕妤怒道:“好,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别忘接了,当初要不是我居中斡旋,你能够入选么?不是我向皇帝进言,凭你的姿色,能够这么快就承宠么?”
周婕妤一笑,眼中却是清明一片:“是,姐姐对我有提携大恩,可是,姐姐,难道我皇儿一条命还不够还给姐姐么?”
淑妃愕然:“你你你,不要胡说,什么皇儿?明明就是丫头......”
周婕妤闲闲一笑:“我信姐姐,可是我皇儿不甘心啊,这样,姐姐你拿三皇子起誓,姐姐就说,倘若当初故意蒙骗我,折损了我的皇儿,就让三皇子人神共愤,天地厌弃,百事无成,不得善终!”
周婕妤说一句,淑妃面色煞白一下,周婕妤说完,淑妃已经面如死灰,怒不可遏:“你,你竟敢诅咒我的三皇子,你怎么敢?”
周婕妤不为所动,反是以上眼睛逼淑妃:“可否?”
淑妃气得面色铁青,浑身颤栗:“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这是犯上,知道不知道?”
周婕妤起身弹弹衣裙,蓦地勾唇淡笑:“是么?姐姐若是不忿,大可以告我去啊?只不过,妹妹心里一恼说错了话,姐姐可别怪人才好!”
周婕妤施施然去了,只把淑妃气了个仰倒!
自此,周婕妤就似扎在淑妃心里一根毒刺儿,拔不出来,就那么死死钉在淑妃心肝尖上,让淑妃恨得疯,疼得只要窒息!却是周婕妤最近因祸得福,皇帝因为二皇子夭亡,特别怜惜几个失去孩子嫔妃,张宝林因为悔恨交加,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丽贵妃因为省亲事情让皇帝厌烦,所以,皇帝老子一腔柔情蜜意,统统释放在周婕妤身上,一时之间,周婕妤风光无二。
不过,元春因为身怀有孕,同时受到太后皇后皇帝三人关爱,倒也过得顺遂。
这是后话,且不提了。
回头却说太后娘娘,那一日跟遣散众嫔妃,皇帝太后母子们也不知道谈些什么,最后,太后娘娘沉默了几日,最终在皇帝皇后迎春丽贵妃几人开解下来走出悲伤。
因为有迎春灵泉茶饮,太后娘娘虽然心思重,饭量陡减,却并未损伤身子,人虽然消瘦了不少,精神气儿十足。
二皇子属于夭亡,不过在寿皇殿后殿停灵七日便于城外圈了一块向阳坡地掩埋了。
太后娘娘因为生病耽搁十六日出行之期,皇帝之意,太后娘娘心情不爽,不宜出行,不如等到二月春回,再行出行。
却是太后娘娘因为二皇子夭亡,越以为这是自己母子们流年不利,着急去碧云寺祈福。皇帝只得妥协,吩咐钦天监重新择定吉日,定于正月二十四日启程。
这一日,太后娘娘銮驾在百官护送至城外十里亭。原本双方就此别过,却是挥手之间,太后娘娘鬓边银丝忽然戳疼了皇帝眼睛,皇帝蓦然间热泪长流,快马一鞭追赶太后车驾,不论太后百官如何劝慰,皇帝都坚持亲自护送太后前往碧云寺。
百官无奈,只得舍命陪君王,一起等车上马,浩浩荡荡三百人队伍王碧云是进。
七十里路程,竟然足足走了一整日。
当晚,碧云寺蓬荜生辉,天子驾临大殿议事,权把大殿做金銮,满殿香客竟然都是当朝宰辅大员。
皇帝并未一日当初所言,翌日返回京都,反是白日带领百官巡幸京畿防务,体察民情,夜半歇在碧云寺,陪伴太后抄经诵佛。
迎春则成了皇子老子临时的书童,负责磨墨铺纸挑灯花。
乾元帝一直在碧云寺打住七日财返回京都,迎春作为临时书童,则知道了皇帝泼墨之后,青山居士的闲章应该盖在何处。
乾元帝则在这七日里知道了,自己有一个预备小老婆,在自己让一子,执黑的情况,可以跟自己下成平局。乾元帝再看这个女儿似的老婆,眼眸亮了亮,虽然不能吃吧,做做贴身书童棋童也不错哈!
乾元帝回京三日后,一骑黄衫子出了紫禁城,直奔香山碧云寺,骏马奔驰五百里,一度让人以为皇帝有多么大事情要禀奏太后。实则,黄衫子不过是来赏赐伴驾幸苦充媛娘娘。赏赐之物,一副玉石围棋。
迎春接了赏赐之后并不知道围棋奥妙,却是许多年后,迎春已经成了温婉少妇,赠棋之人病入膏肓之际,方才得知,那白棋透着光亮可以明明白白看出一个花骨朵。仔细再看,方知是一个‘迎’字儿。
黑漆对着阳光,则有一个褀字儿,正是乾元帝名讳水祺的祺字儿。
世上没不透风的墙壁,迎春得到皇帝赏赐的消息最终在紫禁城的后宫中传扬开始去。元春闻之,抿嘴一笑,却是笑意儿很落寞。她希望迎春承宠,论资排辈等待宠信,怀孕生子,什么都好,却不希望迎春被乾元帝装进心里去。
丽贵妃尤其反应强烈,据说当时她正在用膳,当即掀翻了炕桌,砸了饭碗。咬牙切齿连骂了三声狐媚子!
然后,后宫兴起一股围棋风,尤其是被圈养在储秀宫的那些尚未承宠的宝林才人,更是卯足了劲儿购买围棋与棋谱,期望有朝一日跟皇帝手谈一局,然后青云直上九万里!
身在碧云寺的迎春,并不知道自己存在让许多女人心里酸醋了。
迎春如今正卯足了劲儿,踏雪攀登碧云寺。
太后娘娘虽然带着迎春一起进驻碧云寺,却早早交代了迎春:“你小孩子家家无需跟着我老婆子吃斋念佛,咱们闲暇说说话,一旦本宫念经拜佛之时,你自个自管游逛去。之时莫要忘记给本宫编写些好听的故事。”
太后娘娘话虽如此,迎春却坚持每日陪伴太后娘娘做早课,然后,伺候太后娘娘早膳之后,陪着太后娘娘抄写经卷一个时辰,再陪伴太后娘娘午餐小息。下午,太后娘娘去大厅听老法师讲经文的时候,迎春才会走出去自由活动,松散筋骨。
贾母很守信用,二月初八,贾母率领阖家女眷上香碧云寺,然后,循例递牌子求见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跟贾母短暂碰面之后,便放了迎春假日,着令迎春陪伴贾母等人有光一日。并吩咐迎春:“你虽然出宫在外,还是可以按照宫中规矩,让你祖母每月递牌子会亲一次。当然咯,你可以告诉你祖母,就说碧云寺欢迎荣府女眷前来添香油,我老婆子欢迎她每月来陪我说说话儿。”
迎春实言相告贾母,结果贾母喜极而泣,哭得满脸生辉:“二丫头啊,老祖宗沾了您的光了!”
贾母很有自知自命,太后娘娘虽然跟贾母是手帕交,却因为莫名其妙不待见贾母许多年了。
如今竟然说喜欢跟贾母说说话,大有重拾旧欢之意,这叫贾母似乎模模糊看见了荣府的锦绣前程一般,怎不叫人欢喜呢。
贾母当即撇下凤姐迎春等人去了太后娘娘屋里磕头谢恩,结果这一去,便留在那边陪伴太后礼佛去了。
迎春这边呢,贾母一去,黛玉探春惜春几个一哄而上,扑倒迎春挠痒痒,迎春也反手挠挠回去,四姐妹顿时闹得沸反盈天。
最后好容易被凤姐拉开了四人,重新匀面见礼就坐。探春惜春二人边挤眉弄眼醋着黛玉:“玉姐姐,你该给特特给二姐姐磕头才是呢!”
黛玉美眸弯弯,抿嘴笑:“凭什么呢,大家都是姐妹,你们作揖,却叫我去磕头?好没道理!三丫头,给你理由,我才磕呢!”
探春惜春盈盈笑,再不说话。
凤姐忽然间咯咯一乐:“嗯,确乎该磕头,你跟宝兄弟比咱们都多了一副大雁图啊!”
大雁图是宝玉求了贾琏递的消息,因为黛玉喜欢,真迹却在大内,故而,请托迎春替黛玉临摹一幅,却是因为迎春画技平平,故而命锦鲤夤夜偷图,使用幻术骗那宝玉入梦作画。
黛玉并不知道这一宗,受到大雁图只道是宝玉托了迎春弄巧,探春等人也不知道,却当时迎春赏赐暗含玄机,府里老祖宗又是大张旗鼓将黛玉宝玉相提并论。所以,这事儿在众人眼顺理成章。
对这一切,黛玉心知肚明,闻言顿时把脸一红:“啐,怎么不说你们自己,一个比我多了一对湖笔,一个比我多了一包西洋水彩呢!要磕头,你们且先磕。正所谓,前面乌龟爬开路,后面之人跟着爬!”
探春惜春顿时不干了,一起围堵黛玉,一个掐腰,一个捏腮:“玉姐姐,你最好说清楚,谁是乌龟跟着爬呢?”
黛玉笑得直打嗝儿,就是不服软,迎春禅房再次闹开了锅。
凤姐只得吩咐下去打水,亲手替姑子们匀面。
迎春这才细细追问黛玉:“入冬之后可曾再犯病?如今还吃药不吃?”
黛玉虽不知道迎春悄悄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却是十分感谢迎春的照顾,不然如今也不能堂而皇之住在母亲旧居葳蕤轩里,遂忙着细细回道:“入冬之后犯过一次咳嗽,不过三日就好了,如今饭也吃,觉也睡得,山也爬的,今日上香,自山门起,都是我自己一步一步走上来了。”
凤姐也忙着补充:“安心吧,如今林姑姑可不是当初,如今人家可不是风花雪月美人灯儿了,人家一年坐镇荣府,不哼不哈可是腰缠十万贯呢。你瞧着吧,赶明儿就双双对对下扬州了!”
探春惜春拉着黛玉起哄:“玉姐姐是骑鹤下扬州呢,可要带上妹妹们!”
黛玉用手遮住脸,却被凤姐左拉右拽,索性放了手,扁嘴哼笑,玉指画着凤姐:“凤姐姐,倒是夸人呢,还是说自己呢?不是我说你,别当我不说就是不知道,你今儿拿一点来,叫我帮着记录,明儿拿一点,又说记得小账,打量我不懂得经济没成算,不知道你搞什么鬼儿呢?老实交代,前儿说的什么采买黑泥,是不是又把去年赚的利钱悄悄拿去给小红,暗地置办庄子呢?”
黛玉说着点一点自己脑瓜儿,歪头一笑:“账本子,钱串子,好好的都装在这里了,何不该上了你的黑船,替你做黑账,如今倒来说嘴,赶明儿回去,就把这一本烂账抄录了往琏儿哥哥面前一丢,我倒要看看,你再说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