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楞额,这病,装的还挺像,就是这一跑,估计前功尽弃了。”看着塞楞额的矫健身姿,玛尔珲倒是悠闲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还不忘安抚身旁忧虑的塞布礼。
“臣,塞楞额,有一事相求。”御书房里,未着官服的塞楞额伏地不起,将头深深埋在双掌中,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拼命压制住不停颤抖的身躯。这是最后一个希望了,若是今日里求不得那谕旨赐婚,怕是与语儿,更是前路渺茫了。
“塞楞额?今日里倒是来的突然啊,不是告了病假么?”亲政多年的康熙愈有了帝王气息,如今三藩之乱也逐渐平息,几番论功行赏之后,朝中倒也安宁。只是,这语气,让塞楞额越来越觉陌生了,猜不透,甚至不敢揣测康熙的心态。
“皇上,当年您曾允诺臣,准许臣将来婚姻自主,如今,臣已认定那贾氏,还望皇上成全。”豁出去了,就这样,求一个成全吧。若是惹了君怒,自己也算是为这份情尽了力。
“噢?塞楞额你这是,在要挟朕?”听了塞楞额的话,康熙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许是金銮殿,龙椅坐久了,康熙已经忘了曾经有人会用这样的口吻与自己说话。
“臣不敢,只是如今,贾大人临终前已将语儿许给了下官,可阿玛却要与明相结亲,臣,实在是无法了。还望皇上兑现当年的承诺,替臣做主。”塞楞额这番话倒是让站在康熙身后的纳兰性德吃了一惊,那日在府里品茗,虽说自己看出了他身上的挣扎,却不料是这个缘由。
“容若,你且退下,朕有话要对塞楞额说。”摆了摆手,容若倒是有些庆幸康熙此刻摈退自己,与塞楞额擦肩时,容若露出了一个令人难以捉摸的神情,却让塞楞额有了坚持的勇气。
踱着步子,康熙面对着塞楞额,比肩而立,比塞楞额略高了小半头,更是显出了天子威仪。“塞楞额,当日里,朕的确许诺你婚姻自主,可朕没说过会替你赐婚,更不曾说过会替你应付安亲王。”此话一出,塞楞额立刻变了脸色,震惊得不知该往何处看了。
“你要知道,你是安亲王之子,是宗亲,你成亲,是要呈朕恩准的。当初朕答应你的,便是在朕这里,无论安亲王替你递上来的是何家女子,朕都会恩准。朕的话,你可是,听明白了?”往前凑了一步,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了塞楞额的耳朵。
呆愣住的人,痴痴拧过脖颈,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解释更让他措手不及。
是了,满怀信心地进宫,拼命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却被狠狠踹了一脚。看着康熙犀利的目光,塞楞额不由得嗤笑起来:是啊,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要让皇上听自己的,那是有多傻多天真?
哈哈哈,果然,连老天爷都在笑自己的傻,如今,都笑出了泪。可为何,自己却只能这般受着?为何,连出宫的路都显得如此漫长?为何,自己哪里都没力气去了呢?
不想回府,不愿回府,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贾府,许久未曾来过,这座宅子较之前更是萧条了。热孝未过,满目的白色,都在提醒着塞楞额,贾汉复的临终托付。
想起那厚重的父爱,塞楞额努力给自己打气,不能让语儿瞧见自己这般模样。用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刚要踏入贾府,却见小厮引来了玉兰,许是人在倒霉时,第六感特别准,一种不祥之感便是涌上了心头。
“八少爷,小姐随大小姐去姚府小住了。老爷刚走,大小姐不放心,便是将小姐与三小姐都接了去。”支支吾吾地向塞楞额回了话,玉兰却不敢抬头看。
“噢,不在府上啊。那去了多久了?何时回来呢?你怎么不随她一同过去照顾?”塞楞额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明显没有抓住玉兰的话中重点。
“恩,这是小姐要我转交给八少爷您的,说是若您来了,便将它交予您。我一直在这里等您呢。”说罢,便颤微着将信递了过去。
疑惑地接过信,屋檐下雨滴滴答响着,塞楞额不记得这封信里到底写了多少字,却偏偏那三个字硬生生刺进眼眸,像把刀锋插进胸膛。为何,连语儿你,都给了我这样的答案?
信笺随着下垂的右手飘落进雨中,雨滴浸湿了字句,唯有那三个字,仍然顽固地不肯离去: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唔~亲们,好久不见了,你们还好吗?
2013年还剩下十几天了,很高兴这一年里与你们相识,作者君会争取这周多更一些的,以此报答你们的厚爱~
咳咳,以下是一个小游戏的赌注,偶愿赌服输啦,你们都该懂的啦,切勿当真:
“景小六是万年受,万受无疆,夜夜被压。”
无比怨念的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