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扶着肩膀上下看了看白楚年:“受伤?”
白楚年摇头:“培育基地里的研究员级别都不高。”
兰波顺着他的手臂摸下去,没有摸到伤口,但摸到了白楚年攥在左手里的死海心岩匕,皱眉夺过来凝固成死海心岩原本的样子。
白楚年自知理亏,此时耷拉着耳朵,不敢多说了。
“回家。”兰波用力攥了攥他的手,“跟我回去。”
“那个,我怀疑厄里斯录像。”
“哦?”兰波回眸扫视正要趁机溜走的厄里斯,“录像。”
“他的右眼球有电子噪音。”白楚年说。
厄里斯趁他们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已经放出诅咒金线缠绕到对面大楼,正要翻越栏杆离开时突然被提到了名字。
一道蓝色闪电从白楚年身边消失,又在厄里斯身后现身。
“拿来。”兰波从背后搭上厄里斯的肩膀,一把将他从栏杆上掀翻下来,手臂从背后卡住厄里斯的脖子,右手不由分说抠进他右眼眶中,伸长的尖细的黑蓝色指甲抠进眼眶里,将眼球挖了出来,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犹豫,狠辣且猝不及防。
厄里斯痛叫了一声,捂着空洞的眼眶从高楼顶上翻了下去。
目睹这一切的黑豹微微张了张嘴,尽管他这次来的目的是制止神使和咒使的争斗,但神使的驱使者也在场的情况下,局面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盯紧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一个提前消亡就算完成任务。
兰波把夺过来的眼球扔给白楚年,转身随着厄里斯一起从高楼上跳了下去。
“不公平,我不跟你们玩了!堂堂神使居然求老婆出手,我看不起你!”厄里斯早已经与兰波交过手,知道这人鱼的厉害,在漫天暴雨中他绝不是人鱼的对手,于是攀着诅咒金线在高楼之间飞速游荡,向着接应的直升机逃了过去。与白楚年缠斗了这么久,他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也不可能有抗衡兰波的机会了。
但就在经过转角时,一道闪电凌空劈下,接着厄里斯感到后颈一痛,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咬住了,再往后身体就失去了控制。
兰波叼住了他的脖颈,顺着大楼光滑的壁面向上爬,厄里斯被他叼着,一路上被窗楞撞得头昏脑胀。
兰波没有带他回到原地,而是径直爬向了被闪电劈中,正在暴雨中燃烧的培育基地,到了那面被他打穿的玻璃,一仰头把厄里斯扔了进去,还连着他那把霰弹枪。
“把还活着的人都处理掉。”兰波在破碎的玻璃前俯视他。
“你、要我、给白楚年擦屁股?”厄里斯摔了下去,坐在地上仰着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站那的黑豹是魔使,你怎么不扯他来?”
兰波朝他伸出手,雨水在他手中汇集成一把水化钢透明步枪指着厄里斯:“做,或者死。”
厄里斯挣扎了半天,还是举起霰弹枪,将里面还想向外逃的研究员一个一个解决了。
白楚年也已经落在了培育基地观察台,用腿勾着横梁倒吊下来,手里拿着厄里斯的摄像眼球,瞳仁的方向对准厄里斯:“兄弟,笑一个。”
“操,凭什么。尼克斯,你听见没,他们、他们、你来救我啊。”厄里斯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但耳朵里的联络器已经被白楚年切碎,他现在联络不上人偶师。
拥有驱使关系的腺体就是如此,两人同在一处时,实力令人不敢正面相抗。
凌晨四点,培育基地化为灰烬,红狸市的警车姗姗来迟,包围了这片废墟。
红狸市与蚜虫市距离遥远,兰波拖着白楚年回到公寓时,已经快下午了。
进了家门,白楚年才松了口气,嗅着房间里熟悉温暖的气味,浑身都松懈下来。
他的衣服都被雨浇透了,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想进洗手间冲个澡,结果手刚搭在把手上,就被细鱼尾卷住了。
白楚年悄悄打量兰波的表情,那表情真是阴郁到要吃小孩的地步,眼睛半眯着,细成一条竖线的蓝色瞳仁严厉地凝视他。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白楚年挠了挠脸颊。
“错了?”兰波冷声问他。
“嗯,不该拿你的东西去做你不让做的事。”白楚年矮下身子,乖乖地仰头看他,抖了抖毛绒耳朵。
“你想这样混过去吗?”兰波一把抓住他的项圈,力气大得惊人,把他提到面前,“把衣服脱了。”
“唔,要睡觉吗,我去洗个澡。”白楚年知道老婆嘴硬心软,只要自己多撒撒娇他怎么都生不起气来的。
当他的手刚触摸到门把手时,被一股电流啪地打开了手。
“睡觉?”兰波坐到沙上,尾巴尖拍了拍地面,“在这里,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