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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妾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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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萌萌挺同情宝玉身边这群眼巴巴看着他的丫头们,这么一大帮美貌值远远超过水平线的女孩子,未来好的出路真不多。她们是经过权衡厉害也好,是羡慕贾府富贵也好,还是相处间日久生情也好,想做宝玉通房的,实在是不乏其人。

这些想往上爬的丫头暗地里追着宝玉的眼光灼热的能烧死人,热闹程度简直就是一场大规模低层级的宅斗剧,实实在在构成了贾府第一大粉丝团。可就算是宝玉怜香惜玉不愿有与她们早晚分开的结局,自家不怕担个风流公子的名声留她们,可也有长辈管束,总不能把对他有心的丫头都给个名份长久放在房里。

爱而不得,是个悲剧,而丫头们的爱情里又加上了生存斗争的因素,就更增加了悲哀的意味。

除了个别象袭人这样丫头里的强人,不但有老太太这个够硬的靠山,又能主动要求进步,向着太太靠拢,还和宝玉从小的关系好,好条件全让她占了,拿得稳后来不出大事,便跑不了个姨娘位置的外,别的象晴雯,麝月等丫头,就是她们一心想留下,宝玉也喜欢她们,未来也都不好说怎么样呢。别说象金钏儿这种原本不是服侍宝玉,又想要空降插队的,这更要凭福气撞大运了。

类似这般丫头间为了前途各自奋斗折腾的事,顾萌萌本不想管,宝玉的通房这活儿,是绝对的紧俏岗位,岗位有限,想上岗的人却多如过江之鲫,中间这势力那派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知道就得罪了谁,且宝玉有太太操心,她还乱掺合个啥劲。

可一想到原著中,金钏儿为了宝玉的一个随意玩笑,就被太太生气赶出去,连小命也丢了,真是惨得提都没法提,虽然眼见的贾府生活跟书本里写的不一样,顾萌萌还是忍不住同情金钏儿,平时在太太面前,也只说她的好话,倒弄得在太太房里的丫头中,金钏儿跟她的关系是最好的了。

这回又是宝玉亲自来求,推也难推。对宝玉来说,先别管他喜欢金钏到了啥程度,敢于提这个要求就是件好事,起码面对喜欢的女孩,不逃不躲有了点担当,应当被鼓励呀。

所以顾萌萌一边自嘲,八字没一撇呢,自家这庶婆婆就给庶媳妇出力,自己这小妈可当的真不错,一边勉为其难,厚着脸皮在太太面前摆了一堆把金钏儿给了宝玉的好处,又暗示宝玉拉下脸去找凤姐撒娇,凤姐在太太面前,那可是相当能说得上话的,同她这个舔着脸硬靠上去的小妾比,说话的分量那就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宝玉咬牙攥拳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老着脸皮跑到凤姐那里一阵甜嘴磨蹭,把凤姐逗得乐了,只当他长大了媳妇心切,就同意出面帮他去太太那里说这事。

最后顾萌萌又技术性地征求了老爷的意见,老爷是个对这种小事不上心的,她便着重说了太太看上的那个彩霞怎样不愿意,想来就是强要了来,伺候也不会尽心。府里最不缺的就是好丫头,不如遂了人家丫头的愿,也落得做个和气主人。又轻巧地提了一句,她们在太太那里立规矩时,眼看得金钏儿最会伺候,真是个好的。

金钏儿老爷也还认得,回想一下,那个丫头在太太身边,确是很有眼色。他倒也没再想,信了顾姨娘的判断,见到太太的时候,倒是提了提这事。

太太最是个捧着鸡毛当令箭的,见老爷说到,凤姐又劝,她本来就觉得金钏儿好,原本没想让宝玉收她,只是因为她比宝玉略大了两岁而已。如今这样,就也回了心,找金钏儿说了打算把她给宝玉做通房的计划,对她好好训诫勉励了一番。又私下里给袭人和金钏儿提了月钱,显是明确讲明了她们身份。两人欢喜,金钏儿尤为高兴不提。

后面的事情,无外寻人找个好日子,安排收拾新房,赏下东西给两位新通房添妆。过了一个多月,诸事齐备,因为是宝玉头一回收通房,是个成人的意思,老太太格外看重,在府里正式摆酒请戏的热闹了一日,给袭人金钏儿明公正道地开了脸,正经拜见了主人,搬进宝玉住所旁新铺设的厢房,从此下人便正式称她们姑娘了。

宝玉得以和两个丫头长相厮守,虽然他年纪还小,又比较倾向于精神之爱,不是一般意义上那种好色之徒,可对于收房后能与自己喜欢的丫头长久相伴,他还是非常高兴的。袭人和金钏儿心想事成,只觉从此有靠,伺候的当然尽心尽力了。

黛玉对宝玉收了两个通房之事倒没有顾萌萌想象中那么不乐,看起来甚至还挺高兴的,照样随众热闹凑趣,对两个新人丫头还笑着开玩笑打趣呢。

果然在古代的语境下,人家贵族小姐根本就不跟做通房的丫头计较,妻和妾对她们来说完全是不相及的两个概念,大概在她们看来,能做她们丈夫的男子身边要是连个伺候的通房都没有,那才是不可想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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