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欢离开过道,进入8号车厢。放眼看去,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二十几顶黄帽子。王欢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不过到了现在,是不是冒牌货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即便被导游现了自己不是跟这帮看起来像是高中生游客一伙的,有能怎样?
不过,王欢有相当的理由相信,只要掩饰得好,只要导游不要随时随地的都在点人头,他完全可以鱼目混珠,让导游认为自己是随团的学生;让那22个学生觉得自己跟导游是一伙的,或者是某个同学带来一起玩的朋友。就像有陌生人去吃免费的婚宴时遇到的情况:新郎认为是新娘的朋友,新娘认为是新郎的朋友,如果都不认识,就会以为是双方父母某一方的亲戚。所以,尽管没有一个人认识此陌生人,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此陌生人都会安然无恙,轻松过关,尽情的饱餐一顿。
重新扣上黄色鸭舌帽的王欢朝前走了过去,由于他买的是站票,所以只能找个宽敞点的地方站着了。而火车上比较宽敞的地方除了火车的连接处,厕所和餐车之外,就只有跟靠近车厢尾部的位置比较大。
恰巧,有几定黄帽子就坐在车厢的一头,靠近火车连接处的地方。
王欢来到车厢的尽头,背靠在厢壁上,离最近的一张桌子不到两米。四个黄帽子,两男两女,对坐着。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只两端都装有橡皮擦的,有点奇怪的笔在手中转着。招式都很简单,要么绕着大拇指正旋360°,要么逆旋360°,要么将比夹杂两根手指尖来回旋转,手误也比较多,“噼里啪啦”,手中的笔不时的掉在桌子上。
四人都转得聚精会神,而且一脸严肃,好像在进行的是某种足以影响人类进程的重要事项。
王欢站在一旁,看了会儿四人转笔,断断续续的又听了几人口中的只言片语,得知这些都是双庆八中高三的毕业生,在高考成绩下来之前,班上的一些同学相约一起去九寨沟玩。眼前正忙着练习转笔的四人都是八中某转笔协会的会员。
王欢自然不能理解所谓的转笔协会。他将视线投向其他的一些黄帽子,现手里拿着一支笔在转着玩的人还不止四人,竟然还有至少五六个!“转笔?还有协会?”王欢摇了摇头,将视线拉回,重新放到忙着转笔作业的四个黄帽子身上。
对着王欢而坐的是两个女生。一个穿着件蓝t恤,一个穿着件白色女士衬衣。蓝t恤被对面的男孩儿唤作“小乐”,而白衬衣则叫“甜甜”。期间,或许是埋着头有些累了,两女孩儿抬起头,朝前方望过一两次。
就这一两次,让王欢看清了两女孩儿的面容。不去看还好,一看,即便在王欢挑剔的眼下,蓝t恤晓乐都可以打个80分,而那个叫甜甜的,则至少可以打95分,或许还更高,哪怕是跟李然的学妹纪晓曦也有得一拼。
如果两女长得一般倒还罢了,得知是两个阴在一边的美女,王欢就有点不好意思再继续盯着四人看,尽管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看的转笔而不是看人。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比如说在一起的朋友,如果是跟自己混得差不多还好,但突然有一天对方了大财,一跃而进入上流社会,那么尽管以前双方吹牛打屁,经常你来我往,此时,却不好经常去找人家了。地位的悬殊,对方等级的跃迁,会让彼此不由自主的保持一种距离。
什么是社会现实?这就是社会现实,让你“明尊卑,知礼仪”,在天朝尤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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