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你回去之后告诉努尔哈赤,少打点仗,‘适可而止’四个字还是得记得的。”钱逸群朗声道。
众人闻言皆是心中一奇:这道长怎么颠三倒四的,刚不还说奴酋皇太极么?怎么扯到人家老子头上去了。
范文程眉心一皱,道:“道长,安巴庚寅汗已经入庙了。”
“对,我知道。”钱逸群笑道“所以嘛……”
长剑无声无息地透体而出,果然是一柄吹毛断的绝世宝剑!
钱逸群晃了晃手上的菩提子:“所以嘛,才让你去说呀。”见一击得手,他不由心中冷笑:有时候与虎谋皮也是能成的。
在场诸人见异变突起,这才明白钱逸群使诈骗了范文程的防身宝贝,然后一剑将他刺死!心中却没能泄刚才受挫的忿恨,倒是多了一分对钱逸群的畏惧。都暗想:这道人口蜜腹剑,真心可怕!
范文程双眼外凸,口中出嗬嗬喉音,终于不甘心地朝后仰倒。
钱逸群正要上前了结那个狼妖萨满,只听身后有人叫道:“道长剑下留人。”
钱逸群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心一已经醒了,正坐在太师椅上由左右服侍着喝参汤。
王心一道:“道长,这里终究是要讲王法的,不可泛滥私刑呀。”
“若是让他恢复过来,你们谁有把握制服他?”钱逸群问道。
王心一别过头,不复多言。他本来想让钱逸群出力,却见钱逸群这么问,可知他不乐意。既然钱逸群不乐意,那旁人也靠不住,还不如一剑了结干净。
钱逸群反手一剑,刺入那狼妖萨满的颈侧。颈动脉的鲜血飙射出来,出嘶嘶之声,不绝于耳。
这回连陈继儒都别过头去,不忍直视。
钱逸群甩了甩长剑,剑身上微微残留的血珠随之落地,干净得就像擦洗过一般。他从地上捡起白枫的剑鞘,归剑入鞘,随手放在案桌上。
“大司寇”钱逸群对王心一道“君虽致仕,也当秉忠国家,今日之事当具折上报朝廷,好使庙堂诸公得知建奴之野望。”
“道长所言极是,只是这范文程又是何人?”王心一既然知道钱逸群不是跟范文程他哥有旧,那么还能叫出范文程的名字,显然此人在北地颇有声望。击杀敌国大将显宦,那也是很了不得的功绩。
钱逸群知道他的心思,便将范文程的作用、功绩夸大而谈,听得众人纷纷叫好:奴酋去了如此一大臂膀,果然是我天朝之幸事!
钱逸群说完,又正色道:“刚才这贼子想说修行次第,哪里存了那么好的心肠?无非是想说些似是而非的东西,骗我们大明修士踏上歧途。”
众人此时自然相信钱逸群,就连刚才呛声那人都不住点头。
钱逸群吸了口气,道:“其实,要超凡脱俗并不难。”
在这满是血腥气的观柳厅上,所有人都凝神屏气,听钱逸群侃侃而谈道:“寻常人的灵蕴或是不足,或是不纯,故而难以激灵心道体。只要内见了灵蕴海,自然得见真种子,踏上修真坦途。”
“道长,该如何激呢?”堂下有人出声问道。
其余众人侧耳倾听,就连陈继儒这样的老儒学都不免俗。
“世间法门万千,拜得明师自然就有了。”钱逸群道。
“道长,求道长收纳!”当下有胆子大的,上前便拜。
钱逸群撤步让开,道:“贫道修为浅薄,不能收徒。”
“道长,那何处有明师指引呢?”又有人觉得钱逸群心狠手辣,入他门下恐怕骨头渣都不能幸存,便问其他明师。
“明师可遇不可求,可求皆是邪师败圣。”钱逸群大手一挥道“道人只知道:炼己修心,师自有信。”
“再求道长指条明路!”
这话钱逸群道是听得耳熟,自己曾经不也如此说过么?就这句话,便可看出明师的重要性。寻常老师只会传以自己所学,定下一条路给弟子走。而明师却是阐弟子本真,不着一途,自然落脚成道,步步通达。
“人皆有其所行,各有不同。”钱逸群道“好比看病,同症不同药,同药不同症。怎能一概而论?”
众人想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若有郎中碰到什么病都只出一副方子,肯定就被人打了出去。寻常大夫都是如此,何况秘法修行?
“不过道人却有个方便法门,有兴趣的朋友可以量力而行,略略实验。”钱逸群来了个大转折,直吊得在场诸人心头痒,喉咙干,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如饥似渴地看着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