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白醒來的同时,文翠英也在之后幽幽醒转过來,先是在病房大哭大闹一番,捶胸顿足,大嚎不止,可让医院的医生护士好一阵为难。
文翠英哭闹完后,听到夏文慧说夏小白在旁边病房里,直接扯了针头,顶着一头乱,一脸泪痕,与夏文慧两人,直奔夏小白病房,当时夏小白平复好心情,走到了门口,正准备伸手将门拉开,病房的门却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撞得夏小白后退一步,被撞的手掌,火辣辣的疼。
夏小白还沒反应过來,低头捂住被撞得火辣辣疼痛的手掌时,文翠英像一头炸毛的母狮般,蹿到了夏小白跟前。
“你不是说你和文俊关系最好了,你不是说文俊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成绩又好,将來一定会有出息的么?现在怎么回事,我把那么一个好好的孩子,托付给你,让你好好照顾他。我看他和你从小感情特好,咱们一家人,就和你格外亲密,让你帮着照顾着点,我那么信任你,可是你呢,你怎么对待我的!你还我文俊,还我那健康活泼又懂事听话的儿子!”
文翠英双手紧拽着夏小白的肩膀,冲着她一阵歇斯底里的嘶吼,用力的摇晃着夏小白,好像被咆哮马给附身了一般,那表情,那大吼的模样,以及那瞪大双眼,还顶着一脸泪痕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女版咆哮马。
夏文慧这时候还不忘在一旁煽风点火:
“妈!听说文俊跳楼的时候,她就在旁边,我看这事就和她脱不了干系,文俊平时和她关系那么好,这跳楼又不是小事,肯定之前和她说过什么,或者表现得有些奇怪,是她自己沒用心,沒注意。她这种人,表面上做得挺好,可是谁不知道她背地里是个什么样子,人面兽心,说一套做一套,最是会演戏,别看她平时对文俊装模作样的好,真跟自己是他大姐似的,其实她暗地里巴不得咱们一个个都不好过。”
“咱们平时都不太待见她,她又不是真的圣母,我知道她恨你,恨我,文俊又是你生的,是我的亲弟弟,她就真会对文俊掏心掏肺的好?我想文俊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她在背后捣得鬼,她就是巴不得咱们都死了,就留她一人逍遥快活就好!”
本就跟疯了似的文翠英,一听夏文慧这样一说,更是如魔怔了一般,双手死死的掐住夏小白的肩膀,也不知道突然从哪儿來的那么大力气,死死拽着夏小白,逼着她往后退。
“是么,是你害死了文俊么?是啊,肯定是你,你这个女人,和你那死鬼老娘一样,都是人前装得极近善良,背后却喜欢耍手段,使阴招。好啊,你敢害死我儿子,我就让你下去陪文俊,你不是装得和文俊感情极好么,那你就下去和他再继续做一对好姐弟吧。文俊他一个人在下面,得多寂寞,多无聊啊!哈哈!”
文翠英疯狂的大笑着,面目狰狞,双手如铁钳般,紧紧的掐住夏小白的脖子,夏小白被掐的连连后退,呼吸困难,她原本躺了一天一夜,就已经沒什么力气,而这会子的文翠英却像打了鸡血似的,力量大得惊人。
齐少逸又正好刚离开,整个病房里,就她三人,夏小白自然不会寄希望于夏文慧,这一切都是由她唆使而成,她又怎会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夏小白被文翠英紧掐着脖子,推到了窗户边。
窗户是打开的,当时齐少逸觉得屋里太闷了,怕憋坏了夏小白,傍晚的时候,将窗户打开,透透气。
带着医院消毒水味道的风,从窗户外吹进來,吹乱了夏小白的长,她被文翠英推着,后背抵在了窗户边上,硬硬的,有些疼。
文翠英早已经失去了理智,面目狰狞恐怖的就像嗜血的魔鬼,一个劲嘶吼着。
“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夏小白双手握着文翠英的胳膊,双脚在地上踢打着,可是文翠英现在力气大得惊人,她根本无力反击,她只觉得呼吸渐渐困难,视线越來越模糊,脑袋一片空白,真的好像自己就要快死了一般。
视线模糊中,她好像看到了记忆中已经渐渐模糊的那张脸,总是给与她温和微笑,给她温暖的一张脸,曾经在梦中多次相见,每次醒來,枕边总会湿了一块。
夏小白张了张嘴,声音小到几不可闻:“妈~”
她真的要死了么,所以才会出现幻觉,看到已经过世的人。
然后她又看到了冲她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夏文俊,似乎她还听到了夏文俊在叫她姐。
滚烫的泪,就这样从眼眶里流了出來,喉咙里完全不出任何声音,她浑身再也使不出任何力气,她停止了挣扎和反抗。
一命抵一命是么,那就用她的命,抵偿夏文俊的命吧。
虽然文翠英说的并不是全对,但也并非全错。
她知道夏文俊最近的事情,她知道夏文俊和张嘉倪两人之间的关系,她甚至还知道张嘉倪去了医院堕胎,而孩子却不是夏文俊的。
可当时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还厉声斥责夏文俊,说他不负责任,对他太失望了,并把张嘉倪的去医院堕胎的事情就那样说了出來。
她怎么就不多了解一些,为什么要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就将所有责任推到夏文俊身上,还冲动的大骂了他一顿。
她是看着夏文俊长大的,他是一个怎么样的孩子,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可是为什么她却在关键时刻不相信他,甚至还怀疑他是那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