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顾景熙心中莫名一紧，脱口而出，随即勾唇浅笑。

“她告诉你了？”

“哼！人家姑娘怎么会跑来跟我说这些话！”说完就有些后悔，一时嘴快，说漏了嘴。

“那爷爷的意思是，你派人跟踪我，所以我的一举一动，你都知道？”

顾景熙有多聪明，他这个做爷爷的，怎么会不知道，见事情败露，反正也已经藏不住了，顾庆哲仗着自己是爷爷的身份，一点也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嗓门也更大了：“要是你听话点，让我省点心，我也不会这样，有一个华威已经让我够头疼了，再来一个你，你想气死我啊！”

顾庆哲想起这些，便气不打一处来，呼吸也有些急促，顾景熙忙走过去，帮他拍了拍背。

“你和华威都是我一手养大的，你是我孙子，他是我外孙，你们两个都是我的血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年轻的时候，我太倔...”

“难道现在就不倔么？”顾景熙小声嘀咕。

“嗯？你说什么，大声点！”

顾庆哲年纪大了，听力不是太好，顾景熙忙开口：“没什么，你听错了！”

顾庆哲继续念叨：“要不是我，你姑姑也不会去得那么早，华威也不会那么小就失去双亲，总归是我太倔了，现在想想，有什么比一家人其乐融融，更要重要呢？所以，我对华威而言，相对比较你，要放纵一些，他是你表哥，你也只有这么一个表哥，有时候，不要太绝情，能通融的，还是要照顾一下。”

他就知道，他爷爷说着说着就会说到他表哥，对于他表哥的偏袒以及溺爱，有时候都让他有些嫉妒。

顾庆哲年纪已经不小了，他姑姑当年给他爷爷留下的创伤以及遗憾，确实不小，对华威的溺爱，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那件事...

既然他如此自责，如此放不下，甚至将那份遗憾，转移到了华威的身上，作为孙子，他自然要为他爷爷着想一下。

尽管他内心十分不愿意这样做，但还是不得不回答。

“我知道！可是爷爷，你不能保住他一辈子，我也不能！”

顾庆哲不是笨蛋，精明如他，如何听不懂顾景熙话中的意思，父母难保百年春，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外公，他都七十多岁了，已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又能够保得了他几年？

也孙两陷入沉默中，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谁也没有主动打破此刻的沉默，好像谁都不想先开口。

直到管家顾炎民上来打破了也孙两，这种令人压抑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