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在晚上之前,他会很有规律地给她两个吻。
第一个吻,一定是清晨他一丝不苟地站在她床前,俯身印在她眉心额间的一记吻。
第二个吻,一定是结束了整日疯狂的、高效率的工作之后,回来见到她的一记吻。
但这一天内之后的第三第四个吻,就连她本人都不知道,他的吻会落在哪里了。可能是脸颊、唇瓣、脖颈、锁骨,或者是更深入隐秘之地。
不同的是,白月光先生的吻也会极有规律。
第一个吻,必定是轻柔温和的。
第二个吻,必定是缠绵悱恻的。
而后的吻,她就不能预料了。但按照以往经验,应该是放肆热烈的,感染着你,引诱着你,摧毁着你——让你放弃对身体中原本的信仰,灵魂都恨不得追随他。
因为她踮着脚,男人的眉头就皱了皱。在她还有些无措的时候,就抱起了她。
她的脚微微离地,白嫩圆润的脚趾可爱地有点紧张地并拢着,雪白的脚背变成了弓形。他把她的双脚放在他的脚背上,就这样让她背着靠墙,身前的男人抵着她。
触及到他冷硬的鞋面,她的脚趾反射性地蜷缩起来。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够高,她还是差他好多,他还是必须要弯下腰低头吻她,吻着尽全力抬起下巴,绷直身体的她。
她很快投入吻中,忘乎周遭的纷扰。
唇齿间的纠缠,就像一场酣畅淋漓的舞。舞毕了,她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了,可望望身前的男人,他的眼神依然清醒冷冽。对于这一切,她有所预料。
有的时候他太复杂,但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他这样的清醒,不是因为不爱她。
恰恰相反,他就是太爱她了。
对于这样的他,她有所应对。她娴熟地挑开男人的领带,扔到地上,扯开他的衬衣,听到蹦起来掉落到地上的纽扣,她的内心一阵暗爽。
自然,她只拥有这短短的起初的主导权。
很遗憾,在这种事情上,她一向没有什么主导地位。
又是一次领地失陷,她感到很失败。事实证明,是她太不自量力了。
不过没事,勇者无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很丢人的是,她还是被男人抱着下楼吃晚餐的。
尽管累,但她也是饿得不行啊。
拿起筷子,她狼吞虎咽地嚼了几口,就开门见山地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男人乌玉似的眸子朝她望来,深邃沉静,不起波澜。
“永远,不放。”
……
让我们欢快地把时间拨回六年前,仔细一探这对看似虐恋情深又狗血到不行的恩爱狗之间到底生了些什么括弧笑。
第一章
六年前,谭桢是第一次来市。
干冷的北方连夜都是凝重的。隔了一层玻璃,她看见外面的天上无星无月。没过多久,里面的温暖蔓延到窗户上,她一晃神,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学校给他们订的是标准间,然而他们住了四个人。两个人挤一张床。没办法,艺考期间,市的酒店标间本就难订,价格又随着这难得的热期上涨了。说到底,他们也不是过来游玩的,考试才是正经的。
房间里的女孩们都在紧张地准备明天的艺考。谭桢觉得烦躁,像有一只苍蝇在她耳边嗡嗡,这里让她感到难受、混乱而压抑。当初负责艺考的老师为了不影响学生的挥,特意把不是同个班的学生放在了一间标间。所以谭桢的离开也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走廊上的温度比室内要冷。谭桢一下子就清醒了,外面的空气叫她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谭桢顿时一扫心头的阴霾,开始饶有兴趣地打量起这家酒店的装修风格。
不知从何而来的寒风钻入她的衣领。谭桢凭着直觉找到了源头。是走廊的左侧尽头的窗户打开了一道。其实酒店入夜后走廊的灯开启了声控,只有走廊的两端尽头会分别留一盏永久亮着的灯。
谭桢拿出手机一看时间,想了想,就低头开始摁拨号键。这个手机只是个功能单一的小灵通,上面的通讯录空空如也,还是这次出来考试母亲才叮嘱她要拿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