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练功房那张地榻的检查和分析,杨璟和王不留三人也得出了不少信息,而且将目标锁定在了侗家土司的龙姑娘身上。
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赵府的仆从们并未现龙姑娘出入过练功房,这龙姑娘难道就这般凭空消失了不成?赵高义的死真的与她有关吗?
杨璟正在思考之时,罗晋已经将那天早上的相关人员都带到了练功房外面,杨璟让他们在外头等着,又与王不留和陆长安将整个练功房都搜查了一遍,这才开始问讯。
杨璟先将罗晋叫了进来,向他询问龙须土司之女的下落,罗晋也不敢隐瞒,直言龙姑娘一直被赵高义自行关押,他们也不知道赵高义如何处置,直到赵高义身亡之后,整个赵府都被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那位龙姑娘。
也正是因为龙姑娘凭空消失了一般,才让罗晋感到离奇而诡异,再加上龙须土司先前的死亡威胁,他们便认为是土族巫人用了秘法,神不知鬼不觉把龙姑娘给救走,而且还吓死了赵高义。
这赵府虽然不算小,但想要找一个能关押人的地方,应该不是很难,怎么会找不到龙姑娘?
根据杨璟三人适才的推断,赵高义死亡的那一夜,留在练功房里头的应该就是龙姑娘,而天亮的时候仆从开门,却没现龙姑娘的存在。
如果龙姑娘中途杀死赵高义,而后离开,有没有人看到练功房有人出入?她又是如何逃出赵府的?
念及此处,杨璟便朝罗晋说道:“我想知道那天夜里最后见到赵高义的是谁。”
罗晋想了想,回答道:“是丫环槐花儿,她是赵大哥的通房丫头,一直在练功房伺候赵大哥,那天夜里她是三更之后才离开的练功房,应该是最后一个见过赵大哥的人。”
杨璟点了点头,便让罗晋将槐花儿带了进来,而且刻意将问讯地点放在了卧室里,就在卧榻的旁边。
槐花儿很快被带了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子有些较弱,深深埋着头,也看不清脸面,只是一味的颤抖着身子。
“你就是槐花儿?”
“是…”
“你且抬起头来。”杨璟坐在卧榻旁边的椅子上,语气柔和地朝槐花儿吩咐道,后者迟疑了一下,还是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
杨璟一看,顿时有些恍然,这槐花儿的左脸还有一处肿胀青紫,嘴角的破口还没有痊愈,时不时用手扯着领口,手臂上的伤痕也依稀可见,分明是受过虐待了。
“槐花儿,你将那天晚上的事情来去说个清楚。”杨璟心里也有些堵,这样的年纪在后世正是读中学,可这些丫环们却遭受着主人们的摧残,实在让人可悲可叹。
槐花儿又把头低了下去,而后小声地说道:“是…大人…那天夜里奴婢伺候老爷洗漱,正准备回去歇息,老爷说突然想喝酒,便让奴婢去厨房准备,奴婢把酒菜送到练功房,老爷说想自己一个人待着,便让奴婢回去了,到了二更正刻,奴婢要去收拾碗碟,老爷却没有喝完,一直到三更才让奴婢进去,奴婢收拾干净便回去歇息了。”
“就是这样?”
“嗯…就是这样…”
“槐花儿,你老实告诉本官,你家老爷是不是欺负你了?”
槐花儿听得杨璟如此一问,猛然抬起头来,朝杨璟摆手分辩道:“老爷对奴婢很好,伺奉老爷是咱们这些奴婢该做的,老爷…老爷没有欺负…欺负奴婢…”
杨璟见得槐花儿眼神躲闪,话语支吾,便知道她没有说实话,这样的奴婢在杨璟故作官威面前,实在是有些藏不住的。
杨璟心生怜悯,也不忍逼他和吓她,便微笑着问道:“槐花儿,我知道你家老爷对你做了什么,你可要放心说出来,反正你家老爷已经死了,本官可以保证,绝不外传,夫人和奶奶们也不会知道你说过些什么。”
槐花儿听得杨璟如此说着,再度抬起头来,泪水已经在眼眶里头打转,但仍旧摇了摇头,只是低声坚持道:“老爷…老爷没有欺负奴婢…”
杨璟见得槐花儿如同受惊过度的小白羊,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想逼问她也有些于心不忍,可她是最后一个见过赵高义的人,对案情的帮助实在太大,杨璟也只好硬下心肠来。
“槐花儿,你告诉本官,早先你送饭菜进练功房,以及三更时分离开之时,可曾见过你家老爷房里有没有其他人?”
槐花儿这次干脆连口都不开了,一个劲儿摇着头,眼泪却簌簌滚落,滴滴答答地打在手背上。
陆长安是干密探出身的,背地里也不知拷打过多少人,甚么样的酷刑都见过,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哭哭啼啼拖拖踏踏的场面,见得杨璟太过优柔,便在一旁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