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陈庆沉声问,他感觉众人的神情有些异常。
杨元清苦笑一声,“刘瓒还好说话,主要是刘都统,他批评统领不考虑大局。”
“什么意思?”
“就是说有好处不能只想到自己,要大家分,说我们不能忘记吴都统!”
陈庆笑了起来,“他还记着吴都统呢!然后呢?”
“然后布帛和战马他们全拿走了,战马给吴都统,布帛也是全军一起分配,其他还是留给我们。”
幸亏自己还留了一些战马,否则这次亏大了。
“那批白银呢?”这才是陈庆最关心的问题。
“白银留给我们,刘都统还是比较深明大义,他知道统领经略秦州需要用钱。”
陈庆一颗心放下,又笑问道:“那刘瓒岂不是很失望?”
“他是很失望,但也没有办法,他父亲是都统,他必须从命。”
陈庆其实也知道,平时宋军也只有基本粮草,像这种获得财富的机会极少。
而且吴阶,刘子羽,王彦这些都统都十分谨慎小心,唯恐被朝廷弹劾。
一般夺下了战利品也要上交,而战利品返回可能性几乎没有,像这一次偶然遇到好处,所有人都会想到自己的士兵,完全可以理解。
杨元清又取出一封信,递给陈庆,“这是刘都统给将军的。”
陈庆接过信,打开看了一遍,战利品就和杨元清说的一样,战马和布帛拿走了,二十万两白银留给他经略秦州。
陈庆也不是很在意,他又继续看下面的内容。
信中希望他为西军外围,参与大散关之战,这也是吴阶的意见,至于他和大散关之间的联系,可以通过仙人关中转。
陈庆沉吟片刻问道:“郑平之事,你告诉刘都统了吗?”
杨元清迟疑一下道:“卑职说了,卑职只是想告诉他,统领并没有脱离战场。”
“统领,说这件事不妥吗?”杨元清又问道。
陈庆摇摇头道:“刘都统和吴都统都没有问题,其实我是有点担心傅选,准确说是有点担心傅墨山,傅墨山和我还有郑胖子都有仇,我担心他会借刀杀人。”
杨元清满脸惊骇,“他不会做这种事情吧!”
“那个人脑袋被驴踢过,做事不知轻重,不管后果,哎!但愿是我多虑了。”
杨元清心中就像放了一块大石头,变得沉甸甸的。
...........
次日天还没有亮,陈庆整理军队准备出了。
他们阵亡两百余人,受伤的三百伤兵又送去了大散关,但他又从平凉府补充了五百新兵,使总兵力又恢复为两千五百人。
晨雾蒙蒙,两千五百骑兵在陈庆率领下奔出了南城门,向南方疾奔而去。.........
渭河南岸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冰,数千协从军喊着号子,拉着一艘大船在雪地上缓缓移动,后面还有十几艘大船在雪地上行走。
完颜兀术占领和尚原后,认为补给大营太远,补给很不方便,便决定将渭北大营南迁三十里。
渭北大营占地极大,物资堆积如山,要迁徙大营谈何容易。
谋士范拱便想了一个办法,利用渭水上的大船作为搬运工具,让士兵在雪地上拉拽大船前进。
这个浩大的运输工程自然落在汉人仆从军身上,完颜兀术投入五万汉人仆从军,动用十五艘三千石的大船参与搬运。
郑平和的两千青壮手下已被强制转为仆从军,被编为仆从军第四军第六营,郑平依旧出任统领。
他这个统领和宋军的统领完全不是一回事,只是一个临时头衔,和官职没有半点关系。
“他奶奶的,你们这帮蠢货是不是没有吃饱饭,给老子用力拉!”
郑平这几天总被女真人歧视,他窝了一肚子火,骑在马上大声叫骂。
数千士兵一起奋力叫喊,满载粮食的大船在雪地上缓缓移动。
虽然船速很慢,但比起其他大船还是快了很多,郑平在海边长大,有经验,他找了数十根滚圆的木头垫在船下方,使船在木头上滚动,速度快了很多。
他们原本排在第十二位,现在已经排到第三位了,眼要又要将前面一艘大船超过。
这一幕连完颜兀术都注意到了,亲自来路上视察,他很快就现了端倪,这艘大船下面居然垫着滚木,还有数十名士兵专门负责更换滚木,难怪比别人的船只快。
完颜兀术马鞭一指郑平,“把那个汉将召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