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参政微微一笑,和气且谦逊的低声道:“冯伯爷言重了,咱们还不是亲家呢。依我看那,您不妨把我当作一个多年知心老友,信得过的那种,热心肠帮着你们料理一下家事。
家事理清,也就和气啦,然后就兴旺达了,家和万事兴嘛~对吧?还有呢,诸位放心,今日这事儿,不管亲事是否能成,这间屋子里说的话、生的事,不会往外泄露半分……”
作为中间人,杨舅父也适时了话:“若今日之事被檀家人泄露半分,诸位只管来寻我给你们交代。”
听了这话,冯梁等人的心都踏实了些,唯有冯宝山急啊,不停悄悄给他亲娘舅使眼色,表示必须促成这状亲事的,不然他不干。
心急能吃热豆腐么?宋舅父只作没看到,继续道:“既然不闹了,那咱们说正事。嫁妆的事怎么说?我先说啊,这事儿和人檀家没关系,是我的主意,孩子要成亲了,也就是成家立业啦,亡母留下的嫁妆,理所应当给他。”
何氏的兄长恶狠狠地道:“我不知道!我没拿一文钱!舍妹也说了,即便其中有缺了的,也只管问伯爷要,这么一大家子要吃饭,都补贴家用了!”
冯梁气得鼻子都歪了,敢情这事儿还怪他无能养家啦?但这不是吵架的时候,毕竟吵得越厉害越丢人,便硬生生忍了这口气:“我来赔!差着什么,我补上!我忠毅伯府传承百年,也算薄有家底,不至于差这一点!”
“那我就放心啦。妹夫,咱们什么时候清点啊?”宋舅父笑着搓搓手,语气沉痛:“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宦游在外,无暇顾及外甥的事,至今想起来,心里还在痛啊……前几天我才梦见宝山的娘,问我怎么不管她们母子……唉……”
这可真巧!冯梁气呼呼的,垮着脸道:“十日后!”
宋舅父也跟着垮了脸:“十日后?那怎么行?这单子不是老早就给你了么?十日后,檀大人都去赴任了,这亲事怎么谈?”
冯梁被逼得不行,怒从心头起,瞪向冯宝山:“你这个不孝子!你是想逼死你老子吗?为了这么一点点财物……”
“冯梁!当着我的面就敢这么磋磨我外甥!难怪那妖妇狗胆包天,百般磋磨残害宝山,都是你纵的!你这个忘恩负义,娶了新人忘旧人的畜牲……为夫不义,为父不仁……”宋舅父跳将起来,一手抓住冯梁的领口,握着拳头就要揍人。
冯宝山赶紧拦在中间,把宋舅父一把抱住:“舅父息怒,有话好好说,父亲待我极好,只是性子绵软,被继母隐瞒蒙骗……”
“听见没有?冯梁!都到这份上了,这憨厚孩子尚且顾忌你的颜面,为你说话,你怎么好意思?!”宋舅父没有冯宝山高,便跳着脚往上蹦,手指对着冯梁挖啊挖。
冯梁狼狈不堪,低着头整理被扯乱的衣领,委屈得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