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也显而易见,就是想让她不能安心生产,最好是难产而死,再不然,也能让她心里埋个雷,和裴融变成怨偶。
但是吧,还别说,知业讲的那个场景,就是她刚来到这个地方后,经常做的噩梦内容。
所以,知业就算不是凶手,至少也是知情者。
仔细算来,这个身体受伤的时候,正是裴融才从京城回到秋城之际。
那时的他,不甘和愤懑想必填满胸怀,做出或者说出犯忌的事不是没有可能。
人在绝境之时,为了自保,会做什么呢?通常超出意料。
“唉……”檀悠悠叹息,真的是个陨石坑啊,深不可测的那种。
她喝完杯子里的水,起身准备离开,却觉着身下突然一阵濡湿,仿佛是小便失禁了一般。
是羊水破了?
她呆了片刻,火速呼唤女掌柜:“赶紧去把公子叫过来,我要生了!”
女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是两个孩子的娘,镇定得很:“少奶奶您别慌,还有些时候,您就搁这儿稳着别动,别吓着客人,又让客人反过来吓着您。咱们离家近,一会儿就到家了,家里什么都有,是吧?一切都会顺利的。”
檀悠悠点点头,大马金刀地呆呆坐在那里不动,脸上保持着奇怪的笑容,看女掌柜跑去隔壁喊裴融,伙计们温言送走铺子里的客人。
她没去想有关知业带来的惊悚故事,也没去想当众破了羊水的丢脸事,就想着一件事,生孩子才是大事,她的事业才刚起步呢,还有很多女人等着她的胭脂香粉扮美呢。
裴融来得很快,几乎是风一样地卷了进来,看到她后一句话都没有,直接俯身把人抱了起来,朝着家门狂奔。
檀悠悠颠簸得很难受,却还记得和裴融开了个玩笑:“夫君这石锁举得好,水桶也拎得妙,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吗?”
裴融阴沉着脸没搭理她,脚下跑得更快了。
檀悠悠睁着眼睛,盯着裴融方正有力的下颌线条,莫名想起某部电影中,小瘪三主角被包租婆追赶,双腿跑成风车的样子,便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
裴融一口气跑进家门,把人放在产床上,这才喘着粗气摸一把檀悠悠汗湿了的脸,低声道:“我在外面等你。”
“夫君。”檀悠悠抓住裴融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为什么屡次放走知业?”
裴融莫名其妙:“这时候提他做什么?我先出去了,你安安心心听稳婆的话。”
“好。”檀悠悠没再追问。生产的疼痛已经开始,不管怎么说,先把肚子里的祖宗生下来,好好活着才是大事。
檀悠悠从不知道世上居然还能有这般剧烈的疼痛,痛到骨头开裂,痛到呼吸困难,痛到仿佛死都是奢求。
她紧紧抓住梅姨娘的手,眼泪汪汪的,好几次觉得自己是要说遗言了,等到话出口,却只是一句:“姨娘,鸡腿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