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融噎巴巴的,忙着跟过去挨着檀悠悠坐下,几次想要插话都没插上,只好默默在一旁看着。
陈二郎看他可怜,主动帮他:“弟妹方才不是说要出门办事么?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已经办好啦!”檀悠悠笑眯眯地从袖中取出两张契书,一张地契,一张房契,宣布:“打今儿起,四一书铺旁边那间铺子就是我的啦!”
裴融大吃一惊,脱口而出:“这么快?你为何不与我商量?”
檀悠悠笑眯眯地看他一眼,光明正大地道:“我还没来得及和夫君说这事儿。是这样,我早就想着要用嫁妆做点事儿,只是之前才到京中,未曾安稳,就没敢说。最近家中安稳,我也摸到了些门路,便有胆子一试了。
刚好看到这茶铺要转让,我想着它离家近,管理起来也方便,便果断下手用嫁妆钱买了过来。当时夫君去了相国寺,我怕被人买了,想着你平日常与我说,当断则断,我便下了手,价钱极好!”
裴融脑子里乱哄哄的,只反复听到“嫁妆”两个字。再想起陈峰的话,说什么这铺子是檀悠悠要买,不是裴家要买,心里便开始慌张,这真是要和他分家了么?
檀悠悠见他一言不地看着自己,笑容越甜腻,将那两张契书递过去:“夫君不夸我么?你看看这价多好!我这契书也没立错吧?我还请了四一书铺的黄掌柜帮忙做了中人,只等年后衙门开印,拿去备过案就行。”
裴融一目十行,见那契书果然写得清楚明白,周全细致,便是他来办,也就是这样了。但要叫他夸,他是真夸不出来。
陈二郎夫妇见他一直不吭声,怕他当场和檀悠悠争吵起来,连忙笑着打圆场。
一个道:“弟妹是真聪慧,我早就想在京中买些产业,奈何没有看到合适的。”
一个道:“弟妹是打算做什么营生?”
檀悠悠并不受裴融情绪影响,仍旧笑眯眯的,语气轻快:“就做些自己淘的古方香粉胭脂,还有香丸蔷薇水什么的,另外兼带一些梅家的老营生,制售花笺。”
说到这里,她又特意停下来和裴融说道:“夫君看到我今日让人送回来的东西了吧?都是我用嫁妆钱添置的呢。都说过年时东西贵,那也要看怎么谈。我这些东西均价可好了。”
又是嫁妆钱!真的要分家了!裴融低头喝了一口茶,分外困难地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低声道:“分什么你的我的,我们家就我一个,还不都是咱们的。”
檀悠悠笑道:“那可不一样呢,拿夫家的钱做生意,万一倒了怎么办!会被人骂败家儿媳的!我拿自己的嫁妆钱做生意,就算丢了,也没人说得起我!是吧?潘姐姐?”
无意被卷入小夫妻赌气风波中的潘氏干干一笑,声音很小,但是很坚定地道:“是这样。”
娘家为什么要给嫁妆钱?就是为了让女儿在夫家过得硬气,省得万事伸手要钱,问人要吃要穿,总是不便,遇到刻薄的,更是受气。
所以女子处置自己的嫁妆钱,天经地义。
陈二郎“哈哈”大笑:“哎呀呀,向光你有福气了!等着弟妹赚了钱,记得请我们吃饭喝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