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裴融得了这个台阶,后退一步,盯一眼紧紧关着的房门,转身大步走了。走到院子门口忍不住停下回头去看,就希望门能及时打开叫他回去。
可他终究是失望了,门冷冰冰的关着,没人理他。
他只好换了一副更加严肃的表情,冷冰冰地离开,无所谓的啦,他才不惧内呢。
裴融昨日喝得有些多,也没人给他醒酒汤,翻来覆去半夜才睡着,一觉醒来已是大天亮,爬起来就觉着头痛难忍,便在床上坐着呆。
小五端了热水进来伺候,见他呆呆地坐着,就道:“公子爷,少奶奶说,请您醒来就过去。”
这是不生气了?裴融心里一松,表情更加严肃:“她有什么事?”
小五偷看他一眼,拧了帕子递过去,小声道:“就是,一大早福王府送来了两个美人……说是福王赏您的。”
裴融眼皮狂跳,光着脚就往床下跳,看到小五惊愕的眼神,就又低咳一声,坐回去一本正经地道:“少奶奶怎么说?”
小五道:“没说什么,很是和气高兴。让廖总管给那两位美人安排住处,还问那两位都会些什么。公子爷,您早饭吃什么?”
“不吃了,我酒没醒,不舒服,还要再睡会儿。”裴融当机立断,回身躺下,把被子拉起一直盖到下巴,闭上眼睛继续睡。
“……”小五摇摇头,端着水盆出去了。
裴融觉得头更痛了,心里把福王父子恨得不行。
这美人既然送上了门,那就不能再送走,否则就意味着和福王府撕破了脸——这何尝不是福王的试探?
也不能和皇帝诉苦,毕竟家里才收到一个沉香。樊贵妃不敢随意往臣子家里乱塞人的,所以这应该是得到了皇帝的暗许。
他这一诉苦,皇帝就能联想到自个儿,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局面很快又会被打破。
到时候,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王瑟再是无耻,王大学士的周年祭他却不能不管,不但要管,而且一定要做得仁至义尽。
毕竟那是他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在所有人眼中,没有王大学士的倾囊相授,就没有他裴向光的今日。
宿醉带来的头痛还在继续,裴融心烦意乱间,又听到了一阵鼓乐之声从后宅飘了出来。
是的,是鼓乐。
除了琵琶之外,还有长笛,以及鼓声。
那声音极具穿透力,“咚咚咚”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他的太阳穴和心脏上,吵得他差点没疯。
“后头在做什么?”裴融忍无可忍,怒喝出声。
小五立在门前小声道:“少奶奶让几位美人排练节目呢,说是过两日咱们家也要待客的,届时就不从外头请戏班子了,家里总不能白养这么些人,能省一点是一点……”
“……”裴融竟然无法反对,但他真是忍受不了这穿耳的魔音,便道:“你去告诉少奶奶,叫她们别练了,我头痛。”
须臾,小五回来,抠着门缝怯生生地道:“公子爷,少奶奶说了,到时候来的都是贵客,怠慢不得,让您千万忍着些。她是孕妇,也不舒服,她能忍,您这身强力壮的男子汉一定也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