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子,令守在门口的徐觉宁和唐布兰十分惊奇,都想进去看看棋盘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哗!男人忽一把搅乱了棋盘。
不想再看这结局,再多看几眼的话,会严重影响自己的情绪。
随后快速捡子,说道:“来,小子,再来一盘。”
庾庆无言以对,现这家伙怎么说话不算话的?
男人看出了点什么,只是仍然难以接受那种惨败,给出了一个再来的理由,“之前的棋是我下了一半的,我看你年轻,将占了上风的那边给了你,没想到小看了你。来,咱们这次从头到尾下一盘,谁也别占谁的便宜。”
庾庆无语了,很想问问他,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当然,话不能这样说,比较委婉道:“先生,您到底是什么人,我明天还要早班点卯呢,不能玩太晚的,总不能因为您是司南府的人,我就得扔下朝廷的事不干,光陪您下棋了吧?”
此话一出,一顶帽子一扣下,男人捡子的手一僵,稍一冷静,也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
冷静下来就会明白,人家虽然年轻,但在这道道上,自己压根跟不上人家的趟。
差的太远了,两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
自己是绞尽脑汁,人家是随手应付。
结果还是把他给狂虐了一顿。
冷静下来想想,终于领教了什么叫做百年难得一见的四科会元,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但依然有些火大,初次见面下棋,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忍不住哼了声,“这就是你说的会一点点?”
庾庆说出了违心话,“是您承让了。”
实则吧,是他自己承让了,他都没认真跟对方下。
敷衍应付了一下而已。
男人嘴角咧了咧,怎么感觉人家是在说:我确实只会一点点,只是没想到您的棋艺这么差。
哗啦,男人想到还有正事,手上半把棋子扔回了瓮里,“算了,不下了。”
不下就好,庾庆松了口气,他其实最讨厌干这种无聊的事,嘴上客气道:“是。”
棋盘上剩下的子也不捡了,男人盯着他,“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小时候我还在你家抱过你呢,你应该是不记得了。”
“呃…”庾庆略纳闷,又遇上一个说抱过阿士衡的,遂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男人道:“楚天鉴,于司南府执掌后司,你父亲有跟你提过我吗?”
庾庆心头一凛,甚至可谓是震撼,知道对方可能是司南府的高层人物,但没想到竟是司南府的后司亲临,这可是司南府地位仅次于地母的人之一,当即从席台上爬起,恭恭敬敬拱手行礼道:“见过后司先生。”
楚天鉴摆手,“算了,一来就给我个下马威,现在客气也晚了,坐吧。”
庾庆欠了欠身,却不敢与之平起平坐,之前是不知道,不知者不罪,现在知道了哪还敢,已经是有些忐忑了,后悔刚才怎么没故意输给对方。
然而再来一把,他还是得赢人家,因为人家说了,输了就得陪人家再下一把,他其实挺讨厌下棋的。
楚天鉴似乎也见惯了这场面,人家不坐,他也不勉强,继续说道:“听人说,裴青城讲,你一家人当初离京时就遭遇了截杀,就你和你父亲捡了一条命,而你父亲也落了个终生残疾,去年才去的。这事是真的吧?”
庾庆道:“是真的,是裴大人问起,我告知的。”
楚天鉴皱了皱眉,“真不知凶手是谁?”
庾庆:“有人灭口,断了线索。”
楚天鉴默了默,道:“当年我与你父亲,也算是相交甚密,尽管后来爆出你父亲是另一边的暗桩,既利用了陛下的信任,也利用了司南府的势力,在暗中为另一边的人蓄势,可毕竟都是朝廷的事。
你父亲与司南府也谈不上有仇,至少和我们个人之间谈不上什么私仇,大不了今后各为其主不再来往便是,犯不着非要将你们全家置于死地不可。
这次来,我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你家罹难的事和司南府无关。
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是司南府的人干的。”
庾庆不置可否,他不知具体情况,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欠身道:“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