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虫儿竖起了耳朵,詹沐春也好奇看来,另三位则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皆眼角余光给点不屑。
端茶慢品的庾庆愣了一下,旋即摆手道:“我肚子里这点墨水就不拿出来献丑了,旁听诸位高见便可。”
詹沐春笑道:“士衡兄,谁敢说自己一定能榜上有名?都是在献丑,大家交流品鉴而已。”
庾庆才不想讲出来被人笑话,尤其是那四个孙子也在场,再次摆手,“惭愧,惭愧,我是真不行!”
虫儿忍不住多看他两眼,现士衡公子一如既往,还是那么的低调。
他是知道庾庆事先掌握了答案的人,自然是这样认为。
谁知接话的许沸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士衡兄,只怕未必吧,你为人一贯低调,我可是屡屡走眼的。”
庾庆呵呵道:“这方面实在是比不得你们,我没什么低调好装。”
许沸意味深长道:“譬如一直在我们面前装穷人!”
此话一出,不带正眼瞧庾庆的苏应韬四人皆愣了一下,下意识瞅向了庾庆细细打量,结果才意识到庾庆穿的已经是上好的绫罗绸缎。
庾庆两手一摊,“我本就是穷人,有什么好装的。”
许沸戏谑道:“据我所知,你现在住的地方可不穷,好像是个豪门富商人家吧?”
他之前见识到庾庆的修为就怀疑,因为他也是练武之人,多少清楚里面的道道,深知凭庾庆的年纪,修为达到上武境界是需要不少资源累积的,而资源是需要花钱堆的,他那时就怀疑庾庆不缺钱。
后来因为他欠账的事,他舅舅曹行功查了一下庾庆的底,现了庾庆落脚的地方是在钟府。于是曹行功回头就交代了许沸,庾庆若再要钱,就去账房支钱还了那账。
不为别的,有钟府兜底,不怕庾庆乱来。
曹行功甚至查到了‘阿士衡’父母的名字,好在阿节璋在位时他曹行功还没出头,八竿子打不着,对阿节璋那个名字也没什么深刻的体会,不然怕是要吃惊。
许沸也是听舅舅提了一下,才现果然。
庾庆看了眼虫儿,从虫儿的反应中看出了没有说过,顿时一乐,误认为许沸还摸了下自己的底,刚想随便打马虎眼,忽注意到了苏应韬四人的态度变化,心头一动,到嘴的话改了口,“唉,谈不上什么装,那也是我舅舅家,我舅舅也就区区一个京城富而已,锦国这么大,真算不上什么。我们是读书人,谈钱就俗了。”
许沸还没从他前半段话中反应过来,就直接被他最后一句话给呛住了。
京城富?
这次别说苏应韬四人了,就连詹沐春亦感到吃惊,本以为许沸舅舅家就已经够有钱了,没想到还有个更牛的!
当然,苏应韬四人的反应比较精彩,他们很想问问庾庆,京城富也算区区?锦国虽大,又能有几个京城富这种级别的富豪?
四人内心更多的是震惊,现自己严重走眼,京城富不说钱,在京城的人脉关系恐怕是非同小可!
瞬间的变化,四人脸上摆给庾庆的不屑和倨傲悄然消失了,看向庾庆的眼神都很复杂。
虫儿有些茫然,钟府是京城富吗?
他去过,但他不知道,搞不清楚。
许沸心里也在嘀咕,钟府是京城富?
这个,他舅舅也没告诉他钟府的档次有多高,就说了个富商,他准备回头再找机会问问舅舅。
见自己一句话把众人给镇住了,庾庆开始主动搭话了,他不扯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也他娘的扯不来,“不知诸位会试后,打算何去何从,直接返回列州吗?”
苏应韬四人态度变得比较矜持,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总之室内的气氛好多了。
詹沐春先开口了,“看情况吧。”
潘闻青接他的话还是比较自然的,“詹兄的去向不难猜测,凭詹兄的才华自然能通过会试。”
詹沐春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可不能这样说!”
潘闻青继续道:“詹兄殿试,若是能名列二甲及以上,自然是留京,若只是三甲同进士的话,想办法留京反倒没了什么意义,不如以解元郎的身份返回列州,自然有好位缺安排。”
张满渠亦颔,“这是自然,詹兄乃列州学子楷模,若是连列州解元郎都没有好的安置,书读来还有何用,岂不令列州文气动荡?只怕州牧大人也会不满。”继而看向同伙的另三位递话,“不像我们…”
不好意思直接回某人的话,苏应韬立刻接自己人的话,“我们四个商量过了,若能上榜则罢,不能上榜则先留京继续攻读,由家里面在列州走动,若能在列州补到合适的缺,则返回列州,若没有合适的缺,则在京等三年后的会试。”
庾庆哦了声,问四人,“也就是说,苏兄你们四个不管能不能考上,都会暂时长居京城?”
许沸闻言忽暗暗奇怪,这厮今天似乎有些不正常。
往常,这家伙压根不愿和这些人照面,今天倒好,大喇喇坐在了一起凑热闹不说,竟还主动攀谈了起来,怎么感觉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