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越有些惊讶,不知道陈子瑜怎么知道自己想要在京城买房子的事情。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和不少人说过这件事,沫沫、许诺、张文华都知道,而且陈子瑜在公司里耳目众多,知道自己要买房子的事情,也没什么奇怪的。
谭越点了点头,道:“是有这个想法,最近一直租住在公司安排的公寓中,想着总不长久,所以就想买一套自己的房子。”
陈子瑜轻轻一笑,道:“谭老师想要买豪宅?”
谭越双眉一挑,摇头道:“我没打算买豪宅,不过是想买栋大房子。”
陈子瑜哦了一声,对谭越的话不置可否。
谭越虽然进公司只有大半年,但赚的可是一点不少,陈子瑜估计着起码两千万是有了。
手里攥着两千万还没有买房子,要么是谭越这笔钱另有他用,要么是谭越看上的房子不普通,两千万还拿不下来。
陈子瑜了解谭越,他对平常的吃喝玩乐这些活动兴趣不强,有钱也没地方花。那就是买房子的钱还不够。
两千万能在京城、魔都以外的所有华国城市,买到心仪的房子了,但在京城不行。
京城、魔都是华国两个一线大城市,寸土寸金。
如果想要豪宅,很多都是以亿为单位。
而如果想要买一栋大房子,那估计也是要三五千万起。
陈子瑜看着谭越,道:“谭老师,如果你能把新媒体部门做出来,我个人赠送你一套大房子,四百七十平的别墅,有泳池,有花坛。”
谭越一句话到了嗓子眼,硬是没说出来。
他真的本来想拒绝的,但陈子瑜给的奖励也太诱人了。
而且谭越相信,自己不会白拿陈子瑜的奖励,如果真的能把新媒体部门给做起来,陈子瑜得到的,会是这一套房子价格的十倍甚至更多。
谭越抿了抿嘴。
陈子瑜没等谭越说话,直接伸出手,竖起放在谭越面前,然后另一只手拿起谭越的手,和自己重重拍了一下。
“谭老师,一言为定。”陈子瑜笑着说道。
谭越舔了舔嘴唇,有些干。
......
傍晚,公司职员也都下班了。
沫沫没有回家,而是在路边扫了一辆小黄车,骑着共享电车,就有些漫无目的的逛了起来。
沿着马路,就是往前骑。
沫沫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但就像出去散散心。
这些天,她一直在练习《起风了》。
这歌她已经尽力了,在自己目前送达到的水平上,基本已经到了上限,不过按照老大和录音师老张的话说,还是有提升空间的,那就是挖掘这歌曲中的情感。
通过情感,引起听众的共鸣。
但是沫沫觉得已经挖的很深了,但还是没有让老张满意。
老张告诉沫沫,现在不用总是呆在录音棚里练,闭门造车是行不通的,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出去走一走,脑子里有再多东西,都不一定能用出来,而且歌坛上也讲究开悟,或许不知道哪一个场景,就让你心灵福至,开悟了。
“开悟,开悟,开你个头的悟。”沫沫一边骑着车,一边嘟囔着。
路边,有小青年看到沫沫骑着车从身边经过,眼睛先是一亮,继而满是遗憾的摇了摇头。
多漂亮的一双大长腿啊,可惜蹬的是自行车。
沫沫自然不知道她一路来,吸引了多少头狼的注视,不过她不在乎,这样的目光和打量,她经历的多了,她现在在想的是,到底该怎么开悟,该怎么挖掘《起风了》这歌里面的感情。
第一次这么专业的研究一歌,沫沫真的有些迷茫。
一直骑到了一座公园大门口,沫沫停下车子,看了看公园大门,想了想,翻身下车,将车子锁好,然后走进了公园。
沿着一条小路走,小路只有两米多宽,昏黄的夕阳透过树杈照射下来,打在大理石板铺就的路面上。
沫沫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这里,她感觉到了一种舒畅和轻松。
她甚至已经将这次来的目的给忘了。
她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她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踩着路边牙子一脚挨着一脚的往前走。
走一会儿,停一会儿。
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还会驻足看上那么一阵儿,比如路边的蜘蛛、蟋蟀、蚂蚁。
沫沫想了想,那时候的自己,可比现在会玩的多了,什么都觉得有趣,什么都想要看一看。而现在的自己,变化有多大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少了,似乎身边只有老大一个人了,想的念的跟的都是他。
沫沫没有继续向前走,而是在路边一张棕色木质长椅上坐了下来,眼中闪过思索。
自己这种变化,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自己有因此变得不开心吗?
乐趣减少了那么多,应该会不开心吧?
不,不是的,她没有不开心,她现在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且开心。
沫沫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她心里,似乎有一张纸,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几天来,她一直在心里日思夜想着《起风了》,这歌已经填满了她的整个脑海。只是撕开了一道口子,就让沫沫有种什么东西,马上就可以抓到手里的感觉。
沫沫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她不知道她现在算不算是开悟了,但她相信,如果给她时间,她是一定能有很大收获的。
沫沫正准备起身离开,突然,在她抬起头的一瞬间,这条小路的尽头,一个穿着白色唐装的老爷爷出现。
这老爷爷须皆白,手持一根油光亮的黑色拐杖,走一步停一下,四处看一看,眼中满是怀念。
不知道他怀念的自己的往昔,还是这周边的美景。
沫沫眯了眯眼,夕阳照射下,沫沫渐渐看得不太真切,泛黄的阳光照进眼睛的瞳孔,眼前仿佛出现一个又一个透明的小圆圈,逆光下,一切都变得模糊了。
那位拄着拐杖的老爷子,在逆光的照射下,渐渐模糊,沫沫从这模糊的镜像中,仿佛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的少年,正在草坪旁四顾。
“老爷爷呢?”
沫沫唇瓣亲启,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旋即,仿佛一道惊雷闪过,她脑海里浑浊分明,眼睛也从茫然渐渐变得清晰有神。
这一刻,沫沫心中的那一层纸,彻底的被捅破了,那个东西,彻底的被他抓到了手里,她悟了!
一名白苍苍的老者,当年怀着少年壮志离开家乡奔向远方,如今回到家乡时却不是近乡情切而是近乡情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