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升听得啧啧称奇,在他看来,如果单论立国,左神隐和庶务长老士孟的所作所为,还真有一番开国气象,说不定真能在楚、陈、蔡三国不管的狼山地带,走出一条路来。公允评价,干得不错。
但在鹰氏兄弟眼中,这么干就明显是昏了头,违背了狼山同道的修行意志,剥夺了他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修行权利,当然是恶评如潮。
吴升对别的不感兴趣,对左神隐和士孟长老的稳固防守策略比较上心,详细询问了这方面的情况。
鹰氏兄弟都是狼山老人,左神隐的加固防守战略,很多步骤他们都出了大力,比如搜购法阵、布置阵盘、验证效果等等,他们都参与其中,虽然谈不上了如指掌,但有些关键处都说得上来,比如几座大阵的阵盘设置地、阵眼的伪装和藏匿等等,吴升都如饥似渴的记录下来。
吴升还谈及芒砀山的展,讲述了自己以申丹师之名立足庸国的经历,两兄弟心知肚明,改口称申大夫。
这场酒宴一直持续到天明,鹰氏兄弟刚刚去除链铐,毕竟还未恢复,都喝得酩酊大醉,这才扶下去安歇。
吴升吩咐董大好生照料:“鹰氏兄弟乃我故知,当年于我危难之际,曾冒着大风险相助于我。人不可忘本,所谓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这几日要出趟远门,你带着他兄弟好好将养身体,需要的灵丹,如乌参丸、生骨丹之类,都可以向冬雪索取。”
董大问:“大夫要出门多久?”
吴升道:“短则半月,长则一月……我回来之前,可带他兄弟在芒砀山查看,看中哪里,便在哪里建楼,芒砀山需要一个坊市,他兄弟是行家。”
董大又问:“若他兄弟要走,下臣该当如何?”
吴升道:“送上盘缠,为其饯行。”
董大下来后和庸直谈及,感慨道:“大夫重故人、念旧情,义字当头,有此主家,我辈之福也!”
庸直默然片刻,问:“大夫离山,将欲何往?”
董大道:“这却不知,已走了半个时辰……”被庸直恶狠狠的瞪过来,瞪得心里虚,连忙补充:“从东山口走的,大夫不让我等跟随……”
庸直立刻转身,向着东山口疾奔而去。
董大望着庸直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吴升不让门客跟随护卫,他不敢违拗,但心里却很担心。现在好了,庸直是个头铁的,不惧大夫训斥,他剑术也高,只要他跟上去,大夫的安全就多了几分保证。
吴升走的还是上次去扬州那条路,既隐秘,又相对安全,毕竟路上的几个危险处都知道了,可以提前避开。
行到午后,经过一道深涧时,忽然停下脚步——前方溪边的某块巨石上,有人拜伏。
吴升叹了口气:“我又不是去打打杀杀,见几个朋友而已,直大郎回去吧。”
庸直拜伏不动。
吴升道:“总不能到哪里都带着你们吧?我虽非高手,自问修为也不低,也是历经百般磨难……”
庸直无动于衷。
吴升摆了摆手:“败给你了,一起走吧。”